?推扳点格人家,倪又勿肯嫁俚。就算嫁仔一格好好里格人家,也不过一个小老母,总归有多化勿称心格地方,阿是也呒啥趣势?”
  秋谷听了,觉得他的道理倒也不差,便问他道:“依着你的意见,不嫁人便怎么样呢?”小宝道:“倪从小头里吃仔格碗堂子饭,身体散淡惯哉,再要去做格人家人,像煞受勿来俚笃格规矩。只要自家有点主意,生意浪多点洋钱下来,勿要去贴啥格马夫、戏子,像俚笃实梗欠得一塌糊涂,自家阿有啥格好处?现在格世界,只要有仔铜钱,样式才办得到。倪有仔钱铜,就是勿做生意也无啥希奇啘。再要做起客人来,老老实实点,勿要去拨俚笃吃啥格空心汤团,到仔着末完结,总归原要出来,拨别人叫声老枪,也无啥好听啘。二少耐说阿对?”章秋谷听了不住的点头,道:“你这个主意倒也不差,真是有些阅历,并不是同他们一样一味的哄骗客人。
  想不到你竟有这般见识,也算是庸中佼佼的了。“
  秋谷说罢又向春树道:“你既要同去,赶紧去雇一只中号快船,好叫轮船拖带;到了苏州便好住在船上,省得住在岸上,露了风声不是玩的。”春树诺诺连声。
  秋谷便到兆贵里去坐了一回。陈文仙出局未回,觉得无趣。起身出院,想到新马路辛修甫公馆内去看他,并和他说一声要暂去苏州耽搁。因修甫这几日有些小恙,知他在家养病,并不出门,便坐上包车径到新马路昌寿里来。
  修甫在家正是独坐无聊,见秋谷来了心中甚喜,留他吃了晚饭,又谈了一回。
  秋谷把要去苏州的话向他说了,修甫问几时回来,秋谷道:“说不定,或者一礼拜内就可回头。”说着,听见自鸣钟当当的已敲了十二下,便辞了修甫坐车回去。
  那车夫因时已不早,拉着车子飞一般的向前直走。刚到新马路转弯之处,秋谷坐在车上,见有两三个人在跑马厅迎面走来。一个个不着长衫,都是官纱短衫裤,也有生丝裤衫,一齐散着裤腿,走起路来摇摇摆摆,凸肚挺胸。秋谷看得明白,晓得定是一班流氓,不去理会。那车夫拉着包车,腾云驾雾的一般跑过头去。秋谷忽听得背后那班流氓,口中高高的打了一个哨子,又把掌心击了一下。秋谷分明听见,疑惑起来,低低的叫车夫停下车子,从黑影里绕过头去看时,只见那几个流氓正立在转弯角上,对着一座洋楼。那洋楼本是个姓王的铁路委员租的公馆,沿着马路,两间楼面,湘帘不卷,隐隐的露出灯光。秋谷看了,恍然大悟,晓得那班流氓方才的哨子是个吊膀子的暗号。秋谷平日本来爱管闲事,索性立住了看他究竟如何。又见那班流氓等了一会不见动静,悄悄的说道:“咦,倒诧异笃啘。”便又打了一声哨子,比先前高了好些。秋谷一声不响,隐在黑影里偷看他们。这班流氓那里晓得有人窥探,只眼睁睁的看着楼上,目不转睛。
  不多一会,果然那湘帘里面影影绰绰的映着灯光,露出一个人影,揭起帘缝,倚着栏杆,往下张看。秋谷在暗处看得真切,是个二十余岁的妇人,那身材态度,觉得甚是苗条,面目虽不甚清楚,却也红腻桃腮,绿堆云鬓。约略看去,不是什么粗蠢的人材。秋谷正在细看,又听得呀的一声,那两扇大门轻轻的开了一扇,走出一个小大姐来,看来只有十三四岁的样子,低低的说道:“里向去哩。”那流氓之内便有一个正要举步进门。秋谷看了多时,早已心中忿忿,暗想这班流氓引诱良家妇女,真是死有余辜。便忍不住咳嗽一声,在黑影里急抢出来,喝一声:“且慢!”
  那班流氓出其不意,大吃一惊。那个开门的小大姐更是吃吓,急急的把大门关上,也顾不得那班流氓,七跌八铳的逃了进去,连那楼上的妇人,也吓得回身进去,连忙把两盏点着自来火的灯一齐集灭。一霎时玉钩全下,帘影沉沉。秋谷看了十分畅快。
  那班流氓见破了他的道儿,心中大怒,一齐回过身来要与秋谷寻事;及见秋谷身上衣裳穿得甚是齐整,不觉呆了一呆。一个流氓便开口喝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鬼头鬼脑的掩在黑影里头?”秋谷未及答应,又一个流氓插口道:“看他这个样儿,深更半夜不声不响的掩在这里,一定不是个好人。”说着七手八脚的齐赶上来。看着秋谷的一身衣服华丽非常,又有金边眼镜,钻石戒指,着实值几个钱,众流氓看得垂涎起来,倚着新马路地方冷静,大有攫取的意思。还未动手,早听得章秋谷哈哈冷笑道:“你们这班不知进退的流氓,我还没有盘问你们的来历,你倒反来问我起来。我正要问你,你们这班不三不四的人,半夜三更在人家公馆门前探头探脑,口内还打暗号,做的什么事儿?你们可懂得租界的章程么?况且我走我的路,与你们什么相干,要你们来多嘴?你们趁早的与我走开便罢,不然,把你们送到捕房,问你们一个引诱妇女的罪名,看你们可吃得起吃不起?”
  众流氓不听犹可,一听章秋谷这番说话,一个个顿时大怒起来,嚷道:“你倒说得这般容易,要把我们送到捕房,真是你自己不知进退。你既说这般大话,我们且叫你吃些眼下的现亏,先打你一顿再说。”说着不由分说,两三个人一齐拥上。
  一个身材高大的流氓抢上前来,先把秋谷劈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