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善夫妻一见,抱头大哭起来,忙扯多男起来入屋,乃与老道大笑,道:“无子而有子,都是蠢道人一急之力。”中野道士乃贺道:“足见施主行好心之报。且问令郎:足不能行,方才是你家仆扶人,却是何故害起?”梁善乃入屋问多男何有此疾。多男道:“偶然病发,今已三年,药医不效。”老道说:“小道有按摩祝由良法。天既婉转全了善人之嗣,使就遇着小道之法。料此药灵,可令一试。”梁善乃扶出多男,被老道外用按摩,内吞符水,瘫足立愈。只是精神有些恍惚,眼目略带昏花。梁善夫妻复 求老道治疗。老道仍用前法不效。却遇着交契闻知,忙来问候,大喜,复订旧盟。这交契叫做任和,与万年长老交往。一日到方丈来,见善信众僧与演化高僧谈讲善功果报。任和也随在众中,便说出梁善这段情由。只见道副师道:“中野老道去除怪,便是此阴功,非是怪也。只恐那多男假神弄怪,装女诱父,却有一种罪过。便是残疾,被老道按摩祝由之法救好,也恐未消得这种根因。”任和听得,合掌道:“师父真是神僧,多男便是行走得,果是精神恍惚,眼目昏花,未得痊愈。”道副说:“叫他吃斋静养,勿急婚姻,自然平复。”“任和听了,拜谢高僧教诲,却又问道:“师父叫他吃斋,只怕病后血气失养,正当食些荤腥滋补。若吃斋,怎能滋养?”道副笑道:“任善信,你却不知,精神眼目,不在荤腥滋补。人不斋心,养岂能静?再急婚姻,终无愈日矣。”尼总持也笑道:“任施主,依你说,我等僧道吃斋的,个个失滋养了。你怎知念佛吃斋,心清意正,这滋养胜如荤腥十倍。”道育也笑道:“恍惚昏花,正是荤腥混浊之气。有滋有补,实乃静养之功。”任和听了,深深又谢。
只见坐中一个善信,名叫邵禁,越序而出,乃向道副师说道:“』斋心『二字,师父可谓至言。小子们座中共有八人在此,正欲求师父大教。”乃指那上首一个年长的善信道:“此位善信姓常名素,久不茹荤,发心结了个八斋社。”乃指着坐中八人:“俱是社中斋友,怎么病者病,贫者贫,有几人不似昔日未斋时?正欲解社,幸遇师父们到此,却又讲到这斋戒功果。看来吃斋无关贫病么。”道副乃答道:“第一,吃斋的无病。”常素乃气嘘嘘的说道:“小子却多病,何故?”道副说:“这斋有几般吃:有愿心吃,为父母吃的,神自佑护;为灾疾吃的,病或痊瘥;为前世后因吃的,要明道理。若是道理不明,口徒食淡何益?有三辛五腊,敬神礼佛诞生吃的;有日斋月斋,一年三载吃的;有胎里素,从幼不食荤腥的。种种斋功,岂有贫理?”常素道:“不贫之理,却是何故?”』道副道:“天地生人,自有养活衣食,谁叫你奢侈不节,致生困穷?食素的多约,食荤的多奢,小僧说吃斋省俭,自无贫理。若是贫,必定有斋名无斋实;若是病,必是有斋日洗斋心。”常素不能答。邵禁乃说:“师父之言,是个道理。自小子说,真真的常素老道,终日劳苦经营,为子女千年调。这一种贪心病,何益于斋?”乃又指着座间一人名姓窦雄的说:“这位老道,心情梗直,不能容人,乃是一种嗔心病,何关于斋?”又指一人名叫费思的说:“这位老道,名虽吃素,终日思想做财主,多富足,日益穷乏不遂他意。这痴病哪在乎斋。”尼总持听了,道:“邵善信,你固了明心斋之理。自小僧说,也还亏了三位吃斋,虽病不危,虽贫不困。若是茹荤,这三种病心终难救解。小僧愿八位善信斋在口,念在心,莫贪莫怒莫妄想,上敬天地神明,报答国王水土、父母养育之恩,日月照临之德。以此吃斋,决无贫病之理。”邵禁道:“承师父教诲度脱,我等个个遵依。更乞这四恩以下,再有吃斋当行的实功,愿赐指明。”尼总持道:“吃斋实功善行尽多,列位洗心静听,待小僧说来。”尼总持乃合掌,诵一篇佛曲儿。众在座僧俗善信,俱合掌相和。只见总持开口诵道:
持斋把素总归心--”众和:弥陀佛。”
方便慈悲种善因--”众和:弥陀佛。”
不杀不伤生物命--”众和:弥陀佛。”
不奸不盗不邪淫--”众和:弥陀佛。”
守法随缘无妄想--”众和:弥陀佛。”
凭天靠佛莫贪嗔--”众和:弥陀佛。”
修桥补路阴功大--”众和:弥陀佛。”
舍钞施财作福深--”众和:弥陀佛。”
解忿息争休劝讼--”众和:弥陀佛。”
怜孤恤寡莫欺贫--”众和:弥陀佛。”
宽和驭下无苛刻--”众和:弥陀佛。”
好事成人免自矜--”众和;弥陀佛。”
施食放生荒旱济--”众和:弥陀佛。”
建斋设醮苦幽神--”众和:弥陀佛。”
焚香礼圣朝天拜--”众和:弥陀佛。”
报答无疆四大恩--”众和:弥陀佛。”
尼总持诵毕曲儿,众僧俗齐和罢。只见炉香不烧自焚,钟鼓声清清扬扬,满堂欢喜。邵禁合掌,又问道:“高僧垂教,我等自知斋心功果。但将来自是奉教,有缘相遇的,自一一行此实修。只是八人中见今贫病的,如何救解?望师父指赐解脱之路。”道育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