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量,必能移的,我且坐这堂中,你哪个能移我出大门之外?”只见左班一个徒弟道:“小徒能移。”梵志道:“你移我。”这徒把手一挥,只见屋内猛虎跳出,张牙舞爪,直奔梵志。梵志身也不动,把手也一挥,那虎弭耳攒蹄伏地,一时出去。梵志笑道:“移我不动。”只见班中又一徒道:“小徒能移。”把手一招,屋内火光裂焰,直飞出来,望梵志身来烧着。梵志眼也不觑,把手一招,那火如遇天河水一般灭了。梵志大笑道:“移我不动。”班中又一徒道:“看小徒移师。”口中叫一声:“金甲力士何在?”只见半空里飞下一个金甲大汉,把梵志将要扯出屋外。却不防梵志也叫一声:“黄巾力士何在?”顷刻就是一位黄巾力士飞下救护。各各散去。梵志又叫:“移我不动。”班内却又一徒道:“看小徒移师。”他口中念念有词,只见左屋高山压顶,右屋大水倾潮。众徒见了俱慌,梵志越发大笑,也口中念念有词。顷刻大水倒流,高山平塌。口中只叫:“移不动我。”却只剩下道童在班中。梵志道:“你也没有智量移我。”道童双膝跪下,说道:“小徒怎敢把屋内师父逐移出大门之外,自取不敬师长之罪。纵有法术,也都是师父平日所传。只是万一师父外来,不肯进屋,坐在门外,小徒们设法移师进屋内,这于情理不背。就是师父有通神法术,不肯进门,小徒却道法玄妙,非师传授的一用,不怕师父不往屋内飞走。”梵志听了,笑道:“这小小徒弟,倒说得有理。”便走出大门,坐在地下,叫一声:“道童徒弟,何智量移我,看你使甚神通?”道童笑道:“师父在屋内,小徒已移出门外,又何有甚神通法术尸当时笑倒了众徒,喜坏了梵志。这众少年方才问道童名姓来历。道童乃说道:
  小道自幼入仙门,蓬岛山中拜道真。
  然虽日侍丹炉鼎,也有闲工习正文。
  餐霞服气为灵药,炼得虚无养谷神。
  大道未成火候嫩,仙师点化也曾闻。
  只为随师赴法会,身骑白鹤驾彤云。
  白鹤未随青鸟去;误将蜃气假为真。
  楼台树木皆虚幻,画阁雕梁尽蜃氛。
  也是小童灾难着,贪他景致入他身。
  浑搅一场蜃性灭,我生蜃灭鹤飞溟。
  撇却师真忘海岛,诈言渔父是严亲。
  惺惺庵里为徒弟,弃却前师拜后真。
  今师道比前师大,前不忘恩今更深。
  若还问我名和姓,本智名儿也姓孙。
  众人问出道童名姓,梵志方才看着道童说道:“原来今日汝方说出真名真姓。那渔父笑和尚,俱是假说,却乃蓬岛玄隐道士徒弟,我知这玄隐,久修清净,法宗正乙,丹道将成。若知你随我外游,纵然他看破世法,物我无间,只恐他失你道童,或来追取。”道童道:“人之徒弟,即己之徒弟,推恕总是一般。且从彼从此,也在徒弟之乐从。纵我前师来追取,小徒不去,也由不得他。”梵志心喜,笑道:“纵来找寻,我自有法。只是久住众徒村屋,心却不安。”意欲辞众前行,乃把左班移师会法的,检留两个,其余尽皆辞散。众中也有苦苦要随的,梵志只是推辞道:“此行我少不得回归,后会有期。”众徒只得依从。梵志同着道童,便将他名字,呼唤叫做孙本智。又收了这两徒,便起名一个唤做本慧,一个唤做本定。师徒四人,离了岐岐路村里,向东前进。正在路途,本慧与本定二人私议。本慧说:“法术胜如枪棒,智量高出法术。想这智量却乃临机应变,非可预设先筹的,总在这个心肠。”本定道:“正是。枪棒是人习学可能,法术是揣炼可得。这智量,是生来的灵变。”二人正议,只见半空里一只青鸾飞来。本定见了说道:“乘鸾驾鹤,本是仙家乐处,你我既随了师父出家,又习了许多道法,便使个法儿,把这青鸾拦下来,跨着前行,有何不可尸本慧道:“青鸾跨它何难,只是师父在前,我一人跨着,到何处去?”本定道:“便跨在半空,随着你们行走,可前可后。就是顺风乘云去远,再展翅飞回,有何不可!”二人一面说,一面走,那鸾却只在头顶上飞来飞去。
  本定忍不住,便作起法术,把手一招,要鸾飞下。哪知青鸾来意是要接取道童,他见了道童,本意要飞下,又见道童非昔日未冠之时,只见三个布巾道扮,故此迟疑。任那本定行法,只做不睬。本定心疑道:“曾闻师父在惺惺庵变化金银诱哄村老,去后不验。今日教授我们法术,怎么出了村口,便就不灵?”正在心疑,恰好本智道童听得,方才仰头,看见青鸾故旧相逢,又想起白鹤虽是蜃迷妖邪,尚存在心。这一种念旧心肠一动,忽地便自地下飞腾鸾背;那青鸾见是旧日道童,展开六翮,直奔九天而去。惊得两个道徒说道:“怎么行法,也不如本智。”那梵志正行之际,只见本智乘鸾飞去,道:“呀,这是玄隐道士命鸾来取道童也。”事已到此,随向树枝摘得一叶,喝道:“变!”顷刻一只青鸾,便叫本定骑上,向他吹了一口气,只见青鸾也腾空,赶上道童。两鸾相遇,真鸾两眼看假鸾背上,分明是道童。自不能见,便疑错了,他却不归海岛,依旧飞回岐岐路。梵志却在那村口地方坐等,只见道童回来,又恐是假的。正疑问,青鸾卸下真道童,一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