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只你这囚根子不配我们楚姐。我养得水葱儿一般,你这小兔羔子是那里的造化!我嘱咐你一句话,不可坏了良心,忘了我!”春鸿说:“娘放心,我要坏了良心,天打雷霹,不得好死!”春娘大喜。于是放荡形骸,开怀畅饮。春娘乐了弹着琵琶三人对唱吃的酩酊大醉率由旧章春娘趁着酒兴说:“我看着你们圆房儿。”春鸿答应,说:“别馋傻了。”于是三人颠鸾倒凤大作一回。
  再说西门庆自日配三姻大舍资财之后,又坐了一七,将出了定,只见从天上来了一个仙女,百媚千娇,异香扑鼻,笑着身边坐下,也不言语,满身乱摸。官人那里按捺得住?才要伸手、说话,忽然心血来潮,不敢动了。少时不见了女子,只见六根清净,二目有了黄光。坐到七七四十九日,觉的身轻体健,心如铁石。每日存神运气,内丹已成。又觉坐不住了,心中只想名山洞府,海外云游,一心无二,万虑皆空。恐众人拦挡,把两套书包好,揣了些干粮,到天黑,悄悄的溜出学房,趁门上无人走出大门,暗暗绕过大街来到城门,却早已关闭,便藏在一个空院破房内坐了一夜。天明了,才开城门就混出去,无人知觉。
  他信步由行,扑了正西飘然而去。走了半日,也不知是那里。遇见一只猛虎,唬得无命的飞跑。跑到天黑才不见了。有一座破庙,暂且栖身。心中后悔,又不能回去。无奈拜了佛,浑衣而卧。
  到次日,只得又走。只觉寒风透体,冻得浑身打颤。进了一座大山,见有人在那里烤火。西门庆上前拜揖,也蹲在人丛中向火。因见无人理他,独自出了山,一条大河拦住去路。有一个独木桥长得很,看着害怕不敢过去。迟疑半晌,说:“既要出家,那里怕得许多!”乍着胆子上了独木桥。未行数步,一失脚,翻身掉在河内。水深浪涌,手脚扎煞。眼看着命在旦夕,只见上流来了一只船,上面一个和尚把西门庆救上船来。苏醒半日,睁眼一看,不是别人,正是普静长老。说:“善哉善哉,贫僧久等多时,果然来了。也是你灵根不昧,尘缘已满,才能逢凶化吉,脱了轮回。不必久留,跟贫僧上四川峨眉山修真去罢。”说罢,上了岸。西门庆拜了老僧为师,晒干了衣服,二人奔四川的大路飘然而去。
  到了次日,春鸿、文珮与官人送饭。进了斋房,不见了官人。二人慌了手脚,忙来报与月娘。众姊妹都吓了一跳。忙到斋房里四下找寻,并无踪影。月娘众姊妹放声大哭。都说:“可意人儿,那里去了?”叫家人前后找了一回,又在外面亲友家里找寻,并无下落。惊动了合城,齐来盘问。都说:“奇哉奇哉!”又在花园内找了一遍,都说无有。
  春鸿猛抬头,见墙上贴着个字帖。上前一看,上写着:“尘缘已满,归真去也”八个大字。春鸿说:“这不是?”春娘一看,放声大哭。说:“姐姐,他舍了咱们了,找什么!”月娘说:“我看看。”揭下来大家一看,月娘先跌倒了,把蓝姐、屏姐哭得死去活来。唯黄羞花、冯金宝是随班唱喏。众人哭了半日,月娘说:“事已至此,哭也无益。且回房再做道理。”言罢,都到上房彼此解劝。大丫头也哭得动不得,一日都无吃饭。白日还好,夜晚胡梦颠倒。过了几日才略好些。
  这日金宝来看黄姐,二人坐下,金宝说:“你可好些了?”黄姐说:“有什么不好的?”说着眼圈红了。金宝说:“傻妹子,还想他做什么?他抛了你我,是无良心的人。你我嫁他,原为一心一计,谁知他口是心非!他既不仁,谁还有义》难道咱们守活寡不成?我劝你另找个主意。”黄姐说:“依姐姐,有什么高见?”金宝说:“咱们最好,论妯娌,你大我小,不敢冒昧;论岁数,我大你两岁,才敢多嘴。俗话说:将军不下马,各自奔前程。明人不做暗事,我已有了主意。过几日,我与大娘说明,仍回院里去。破着功夫,若接着财主,从了良,就有了靠了。”黄羞花说:“我比不得你,举目无亲,可往那里去?”金宝说:“死店活人开,难道你这花朵般的人愁无个主儿?”一句话把黄氏说动了。说:“姐姐真与我好!此话如拨云见日,在这里也不是长法。他走了,我才明白了。不用忙,慢慢的再做道理。”叫素兰摆了酒,二人对饮。得意洋洋,越说越有趣。直饮至日西才散。
  金宝走至半路,遇见文珮说:“你往那里去?”文珮说:“大娘叫我媳妇做生活,叫我叫她去。”金宝笑着唾了一口,说:“碜杀我了!才娶了几日,就媳妇长媳妇短,好肉麻!她是我的丫头给了你,就忘了我了?”说着伸手就把文珮的耳朵揪住,说:“小兔羔子,跟着我走,饶了你这囚根子就是饶了蝎子!”文珮只得跟着走来。
  到了楼上,金宝说:“许久的不见你,我要问你个底儿吊。
  你打量有爹有家护着你,他今出了家,你就是失了群的野猫子,丢了孤老的姐儿,若不哄着我叫你哭天也没泪!秋桂与你算成了亲人了?”说得文珮也笑了,说:“他算什么,娘亲在前,她亲在后,难道爹走了娘倒忘了我了?”一句话把金宝说动了。说:“这小囚根子倒有良心,不枉我疼你。过来,坐下罢。”
  于是叫丫环摆了酒,同珍珠儿三人坐下,斟上酒,一递一口的消饮。文珮坐在金宝怀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