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了去了。
  原来春鸿、文珮被两个光棍打了一顿,虽无重伤,娇皮嫩肉也赚了几块青肿。气闷不过,二人跑到提刑,所见了张二官,一五一十,具实告了状。春鸿原伺候过他,又是大官人得宠的人,岂有不偏着他的?说:“这两个人太可恶了!”即差了捕快询知是鲁华、张胜。火上浇油。故此锁拿到案。
  张二官立刻升堂,把两个人带上月台跪下。张二官说:“你们就是本地土豪有名的光棍?本官不拿你就是造化,还敢大闹行院?无故伤人,甚实可恶。与我拉下去先打四十板再问。”青衣喊堂。不容分说,当堂按倒,每人打了四十大板。只打的皮开肉绽,口叫青天饶命。张二官说:“丽春院是本县的官妓,无人不往。你二人胆敢包占,不许别人出入,是何道理?”草里蛇、过街鼠只是磕头,说:“知过必改。”张二官又问说:“本官断后,还敢欺人不敢?”二人叩头说:“再不敢了。”张二官说:“也无什么问的,带下去,把他们着两面大枷枷号了,辕门示众。”说罢退了堂。衙役将二人带去,戴了长枷示众去了。
  这里春鸿、文珮打了上风官司,给张二官磕了头,回到家中。二人来到书房对说已往之事,又是气又是笑。气的是美中不足,笑的是有的土豪叫他们治服了。文珮说:“这倒好了,明日咱们再去,管保无人惹,你我由着性儿乐罢,就只身上疼。”春鸿说:“我也是如此。古语云:能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二人越说越有趣。大笑了一回,觉乏了,躺在床上睡了,不在话下。这一来,毕竟又当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三十三回 普静师途中点化  众亲友团拜接风
  话表西门庆在历城与西门孝完限婚,过了满月,与月娘说:“大事已毕,我也该回去了。”甘小姐闻知说:“公婆在上,千山万水为儿女到此,那有才完了事就回去的理?”官人道:“日子也不少了。我是官身子,难以久留。”
  说着西门孝退了堂,甘小姐将公婆要回去的话说了一遍。西门孝道:“断无此理。想是儿媳缺了孝道,父母如何舍得?”
  官人道:“说那里的话?我们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在这里,你母亲是闲人,我的事多着呢,如何住得住?”西门孝说:“爹爹说的是,官差要紧。留母亲多住几个月罢,慢慢的再去。”月娘说:“也罢,你先回去,过两个月再来接我。”官人说:“就是的。”商量已毕,官人定于后日起程。拜辞了云里守、阖城大小官员。
  次日,县中大摆筵宴,仍叫了一台大戏。从官都来饯行,整吃了一日酒。叫玳安、王经收拾了行囊,留下进福、进禄伺候月娘。云参府送了一分路饭、四匹马,府道也有礼物。父子整说了半夜话不,忍分离。甘小姐备了一分请安的书信。西门孝也有一分叩喜的禀帖,备了二百两银子、吃食、路菜,整忙至四更,官人睡了,西门孝才安歇。
  到了次日,官人辞了月娘、甘小姐,各备了三杯酒,恋恋不舍,送官人出了暖阁,上了马。西门孝与聂先生同行,出了城,来到十里亭,早有云参府与阖城的官员在那里送行。西门庆下了坐骑,众人递了酒。父子、亲家洒泪而别。官人上了马,玳安引路,王经与骡夫驮子跟随。说:“太慢了。”于是加鞭顿辔,经捕清河县大路而来。
  走了几日,过了长蛇岭,只觉天寒地冷,凉风扑面,少不得饥餐渴饮,晓行夜宿,往前奔走。
  这一日正走中间,只见一个和尚往着官人稽首说:“善哉,善哉!”官人一看,认得普静长老,连忙下了马说:“师傅往那里去?”长老道:“久等多时,有紧要话特来见你。”官人说:“不知何事,愿闻。”长老说:“随我来,到洞中自然明白。”官人说:“洞府在那里?”长老说:“不远,过了山坡便是。”于是二人上了山坡,是一片松林,出了松林到了一个所在,好一座洞府!只见山峰叠翠,松柏丛生,掩着古洞。涧水潺潺,白云霭霭。过了石桥,进了洞门,绕了几个湾子,见一个大石旋,中间一个石床前,一个石桌上放着几卷经、两部书,一个香炉、一个木鱼,别无他物。长老让入里面,二人在蒲团上坐下,从后出来了两个道童献了茶。
  禅师道:“并无别事,贫僧有两套书,不知你爱看不爱看。”官人说:“不知什么书,老师指教。”禅师从桌上取来说:“即此书,请看。”官人接来见一部写着《参同契》,一部写着《悟真篇》。展开看时,两部都是道书。“此书何用?”官人问道。长老道:“你那里晓得此书玄妙?因你尘缘将满,沿有清福。贫僧送你悟去,少不了长生之体。若不醒悟,到那时恐性命之忧。限你五年,后会有期。不留坐了,看误了正事。”说罢闭了二目,再不言语了。官人还要细问,奈长老入了定。无奈,向上拜了四拜,自己拿着书,也无人送,出了洞门,回归旧路。
  走出松林,下了山。见了玳安、王经,将到了洞府得了两套书的话说了一遍。二人接了,也不在意。上了骡子说:“天不早了,赶路罢。”官人上了马,带领从人上了官塘大道。话不可重叙。又走了几日来到清河县的交界,投店往下。玳安说:“爹不先着人回家送个信么?”官人说:“你说的是。”就着王经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