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为害,终是护疼,举止不便。却说姜老星看见王明一杆枪架住了九口飞刀,吓得他魂飘天外,魄散九霄,声声说道:“南朝好将官也!饶我们通神会法,也没奈他何。”收了九口飞刀,回阵而去。
  
  这两场厮杀不至紧,早有蓝旗官报上宝船上来。元帅说道:“故违军令,王法无私。”一时间,拿到了一班子弟并王明等,限即时枭首示众。刀尚未开,早已帐下闪出一个年小的将,跑将过来,未曾跪下,先自两眼泪抛,鹤唳猿啼,号天大哭,高叫道:“元帅老爷刀下留人!屈情上诉。”元帅道:“你是甚么人,敢在这里号啕大哭?”小将道:“小的是南京金吾前卫指挥王明之子王良。今有杀父之冤,不得不诉。”元帅道:“你父亲故违军令,理应枭首示众,何得为冤?”王良道:“将以当先为勇,军以克敌为功。方今元帅老爷提兵海外,不惮勤劳,却实指望万里封侯,立功异域。这金莲宝象国不过是一个番国,这姜老星忽刺不过是一个番将,这九口飞刀不过是一个妖术,他敢于如此倔强,阻我去路去?老元帅为九重之股肱,三军之司命,独不思悬重赏,募异材,破拘挛,殄兹凶顽,用彰天伐,而反执小令,守小信,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况且今日之功甚大,败之易,成之难;天之生才有数,杀之易,得之难。伏乞元帅天恩,赦宥诸臣死罪,容其立功异日,自赎前愆,小的不胜战栗待命之至。”三宝老爷道:“赏罚是公事,救父是私情。你话儿虽说得好,也难道以私害公?”王良道:“缇萦一女子且能上书,没身救父,况兼小的是个男儿,略通武艺,岂可坐视父兄之死而不救乎!小的情愿单枪出马,生擒番将,报父之仇,赎父之罪,伏乞元帅天恩。”三宝老爷道:“将功赎罪的话儿还说得通。”即时传下将令,违令将官免死,应袭王良出马立功。王良即时披挂,绰枪上马,你看他:
  
  生长将门有种,孙吴妙算胸藏。青年武艺实高强,寇贼闻风胆丧。上阵能骑劣马,冲锋惯用长枪。千军万马怎拦当,梓潼帝君模样。
  
  好个王良,浑身披挂,绰枪上马,竟奔前来。怒目圆睁,咬牙切齿,大喝一声:“番将何在?”姜老星早已画戟相迎,说道:“小将军是哪里来的?愿通姓名。”王良喝一声道:“唗!番狗奴,你岂不认得我是南朝总兵大元帅麾下都指挥王明长公子应袭王良?”姜老星道:“就说是王良便罢,说了这许多根脚怎的?”王良骂道:“我和你南山之竹,节节是仇;东海之涛,声声是恨!为你这个番狗奴,险些儿丧了我父亲一命。”道犹未了,掣出那一杆嵌银枪,直取姜老星首级。好个姜老星,看见他的枪来,即时举起那杆方天戟,架住了他的枪。王良道:“番狗奴,这一枪是你输了。”番官道:“未曾举手交锋,怎见得是俺输?”王良道:“你既不输,为何双手架住?”姜老星道:“不是俺双手架住,适来看见你年方一十四五岁,口上乳腥尚臭,顶上胎发犹存,我欲待杀了你这个小畜生,肉不中吃,血不中饮。昨日汝父尚然受我一亏,量汝何足道哉!饶汝性命回去,报与总兵官知道,叫他早早退下宝船,招回人马,万事皆休。若说半个不字,俺即时攻上船来,把你这些大小官军,俱为刀下之鬼。”王应袭大怒,喝声道:“唗!你这番狗奴,焉敢小觑于我。”掣过嵌银枪来,照着番官便戳。番官说道:“俺本待将心托明月,谁知明月照沟渠。俺道昨日既伤其父,不可今日又伤其子,谁想你这个小冤家反要来讨死。”连忙的举起画戟,劈面相迎。两军摇旗擂鼓,呐喊连天,真好一场大杀也。你看他:
  
  响咚咚阵皮鼓打,血淋淋旗磨朱砂。槟榔马上要活拿,就把人参半夏。暗里防风鬼箭,乌头桔梗飞抓。直杀得他父子染黄沙,只为地黄天子驾。
  
  姜老星看见王良年纪虽小,枪法甚精,心里想道:“除非是旧对子,才得这个小冤家下场。”即时拨转马头,诈败下阵而去。王良早已知其情,大喝一声道:“唗!番狗奴,你今日却输阵与我了。”番官道:“权且让你这一头功。”番官一边走马,一边转头,实指望王良赶他下去,中他九口飞刀。王良只是一个不赶,哪怕他飞刀飞不到他身上来。明日又战,番官又诈败,王良又是不赶。
  
  如此者一连两三日,王良心里想道:“这番狗只是会飞刀,我若不卖一獬与他看着,他不晓得我的本领高强。”明日两军对敌,番官又诈败而走。王良高声叫道:“番狗奴,你这个诱敌之法,瞒不过我了。我哪怕你甚么飞刀,你且站着飞来我看。”番官即时勒转马来,说道:“你既不是怕飞刀,怎么不敢赶俺?”王良道:“赶你便中你之计,觉得我愚;不怕飞刀,是我的本领,见得我好。”番官道:“我飞来与你看着。”王良道:“你且飞来。”番官口里念动真言,宣动密咒,把个斗大的头来摇了两摇,只见九口飞刀望空而起,第四口竟奔到王良身上来。好王良,哪放个飞刀在心上,本是他的眼睛儿快,本领儿高,照着那口刀一枪撇去,一撇撇在二十五里之外,复手来一枪,就在番官身上。番官慌忙的收了刀,画戟相迎。一往一来,一冲一撞。
  
  两个人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