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万万年不朽。那些龛堂都是沉香木头雕刻成的,又且镶嵌许多宝石,制极精巧。又且有两个佛牙齿,又且有许多活舍利子。这可就是个古迹么?”国师道:“这是释伽佛涅槃之处。另罗里还有一个脚迹在石上,是释伽佛踏的,约有二尺长,五寸深,中间有一泓清水,四季不干。大凡过往的人,蘸些来洗眼,一生不害眼;蘸些来洗面,一生不糟面。北十里有一座山,叫做梭笃山。山下有两个右脚迹在石上,是人祖阿日冉圣人踏的,约有八九尺长,二尺深,中间也有一泓清水。国人用以占候年岁,每年正月望日来看,假如其水清浅,则其年多旱;其水混浊,则其年多涝。试无不验,国人敬之如神。这两处岂不是个古迹么?”黄凤仙道:“小的不曾细看,故此不知。”国师道:“可曾看见甚么异人么?”
黄凤仙道:“地方偏小,容不得甚么异人。前去又到一个国,叫做溜山国。”国师道:“你可晓得这个国,怎么叫做溜山国?”黄凤仙道:“小的愚顽,却也不解其意。”国师道:“山在海中,天生的三个石门,如城关之样。其中水名溜,故此叫做溜山。且溜山有八大处:第一叫做沙溜,第二叫人不知溜,第三叫做处来溜,第四叫做麻里奇溜,第五叫做加半年溜,第六叫做加加溜,第七叫做安都里溜,第八叫做官鸣溜。八溜外,还有一个半氵窄馏,约有三千余里,正是西洋弱水三千,这是第三层弱水。”黄凤仙道:“国师老爷这等精细,正是眼观十万里,脚转八千轮。”
国师道:“前面又是哪里?”黄凤仙道:“前去又到一个国,叫做大葛兰国。前去又到一个国,叫做小葛兰国。前去又到一个国,叫做阿板国。”国师道:“这三个国也是个小国。”黄凤仙道:“前去又到一个国,这个国却有些古怪。”国师道:“是个大国,还是个小国?”黄凤仙道:“是个西洋顶大的国。”国师道:“既是大国,叫做古俚国。”若只是个小国,就叫做狼奴儿国了。”黄凤仙道:“古俚国是真的。”国师道:“这古俚国可有几个异样的人么?”黄凤仙道:“委是有四个全真在那里。”国师道:“这如今在那里干甚么事?”黄凤仙道:“他前日初来之时,一个穿青,一个穿红,一个穿白,一个穿黑,齐齐的要见国王。国王与他相见,问他从哪里而来,他说道:‘ 从上八洞而来。’问他有甚么事下顾,他说道:‘要化一万两金子,十万两银子。’问他有何所用,他说道:‘ 要盖佛殿一座,要铸佛像一尊。’问他何所祗求,他说道:‘ 你国中不日有大灾大难,造下这佛殿,铸下这佛像,给你做个镇国大毗卢。’问他甚么大灾大难,他说道:‘ 主有刀兵之变,君民人等十死八九,剩下一个或半个,还要带箭带枪。’问他在几时,他说道:‘只在目下,不出百日之外。’问他佛殿怎么就盖得起,佛像怎么就铸得成。他说道:‘ 只要你拿出金子、银子来,发了心,出了手,我们师兄师弟,保管你举国平安。’问他还是暗消了这个灾难,还是明消了这个灾难。他说道:‘ 凭他甚么刀兵来,只凭我们师兄师弟,要杀得他只枪不见,片甲无踪。’恰好的国王这几时正有些心惊肉颤,深信他的言语,即时拜他为师,供养他在纳儿寺里。每日间练兵选将,舞剑弄枪。这四个全真,却不是个异样的?”国师道:“这些畜牲,又在古俚国作吵哩!贫僧还有个处分。”即时去拜元帅,告诉他黄凤仙这一段的来踪去迹。元帅道:“似此作吵,将如之何?”国师道:“四个神将都在贫僧身上。只是前面五个小国,古俚一个大国,调兵遣将,都在元帅尊裁。”元帅道:“既是四个神将在国师身上,其余的事咱学生有处。”国师拜辞而去。
三宝老爷请出王尚书来,计议一番。王爷道:“西方僻夷,强梗冥顽,不知王化久矣。今天故以兵加之,彼必不服。况我等初到此处,路径未熟,不如遣几个得力的将军,游说他一番。倘彼倔强,再作道理。”三宝老爷说道:“王老先儿言之有理。”即时传令,叫过四个公公来。又叫过四哨四个副都督来。吩咐每个公公充做正使,传送虎头牌;每个副都督统领二十五名铁甲军,充做跟随小郎,各披暗甲,各挎快刀。如遇国王诚心归附,便以礼相待。中间有等奸细,即便擒拿,以张天讨。四个公公、四个副都督得了将令,各人领下铁甲军,各人驾上海鳅船,各人分头而去。众官已去,老爷又传将令,叫过王明来。吩咐他只身独自领一封书,径觅着古俚国,见了国王,投递与他,令他知道个祸福,以便趋避。王明道:“古俚国却有四个道长在那里,只怕国王不听。”老爷道:“四个道长在国师身上,你们不消挂心。”王明唯唯诺诺,驾了海鳅船,一径而去。却说宝船行了数日,到帽山山下,得珊瑚树高四五尺者十二枝。又行了三日,到翠蓝山。只见山脚之下,赤身裸体的一阵又一阵,每阵约有三五十个。国师老爷看见,说道:“阿弥陀佛!佛是金装,人是衣装。怎么一个人都穿不得衣服?莫若也学众人,下身围条花布手巾罢!”佛爷爷开了这句口不至紧,以后这些赤身裸体的都围着一条手巾,传到如今。这也是燃灯佛一场功德。宝船又行了七八日,到鹦哥嘴山。只见满山下,都有些没枝没叶的精光树,光树上都是些五色鹦哥,青的青、红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