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云帕厉害,不免搜出来便了。”言下即解脱衣襟,内有软布囊一个,裹着席云帕子,即忙取了,腰间一把尖刀,也拿下来,一一收拾停当,然后加了一道麻绳绑着,犹恐他力挣得脱。便拿了尖刀帕子,回到后楼中,对狄青说知。
  狄青接过尖刀,怒气冲冲,说:“可恼这伙奸臣,必要害我一命,我却不怪刘庆,他不过奉命而来。只有庞洪、孙秀这两虎狼,行此毒计,今生不报复此仇,枉称英雄了!”将尖刀撩于地下,又将席云帕拿起一看,道:“姐丈,此物取他何用?”
  张文道:“吾弟有所不知,飞山虎的一生本领,全仗此帕来去如飞,今夜盗了他的,就不是飞山虎了,且待他醒来降服他,然后送还。”狄青笑道:“果然算无遗策,非我所及。”郎舅二人,言谈不能尽述。
  时交四鼓,四唱鸡声,飞山虎悠悠酒醒了,呵欠一声,一伸缩,动弹不得。叫道:“哪个狗囊,将我捆绑了!”用力一挣,身躯一扭,挣扎不脱,便高声:“哪个狗奴才,将我捆绑,还不松脱我么?”旁边酒保笑道:“刘老爷哪个教你贪杯,吃得昏迷不醒的。那狄王亲是我们老爷的亲舅子,我们老爷是他亲姐丈,你今落在他圈套中,只怕今夜要一命呜呼了。”刘庆听了,怒目圆睁,大骂张文。郎舅二人同跑至外厢,张文抚掌笑道:“刘老爷为何如此?”刘太骂不绝口:“我与你平素厚交,不异同胞,何以哄骗我来,将我捆绑了,莫非欲陷害我性命么?”张文道:“非也,刘老爷,休得心烦,这狄钦差原与小弟郎舅之亲,他是当今太后嫡侄,贵比玉叶金枝。况他奉旨解送征衣,身担王命,职任非轻,你今害了他性命,一则狄门香烟断送了,二来征衣重任,何人担当?即你害了他,圣上追究起来,太后娘娘怎肯干休,即庞太师也难逃脱。你与马总兵难道脱得干系么?”刘庆道:“张文,既有此言,何不明说?
  将我弄醉,捆绑身子,是何理说:“张文道:“我不下此手,谅你不依,活活一位狄王亲,岂不死在你尖刀之下么?”狄爷又唤道:“刘参将,你既食君之禄,须要忠君之事,不应该听信马应龙的恶意,要伤害于我。况我与你平素非冤非仇,并无瓜葛,你今夜依着奸臣,害我一命,天网恢恢,奸党有恶贯满盈之日,臭名扬播,千秋难洗。即庞洪作奸为恶,我也深知,他日还朝,定不姑饶,必要削除奸党,肃正朝纲,即马总兵也难脱斧钺。你莫怨别人,要怨那大奸大恶之徒。”张文又呼道:“刘老爷,你与我相交已久,何殊兄弟。但你立心不正,妄思图害钦差,即杀你不为过。惟念昔日交情,不忍加诛,劝狄王亲收录麾下,随往边关,倘得立功,何难封爵。你原乃一位烈烈英雄,何必依奸附势,受奸人牵制?不见古今来作奸犯科,难得善果,若听愚言,便是你知机之处。”飞山虎听了,想道:已入圈套,况他郎舅串通,将我捆绑,不依他也不能。狄青是太后嫡侄,官高势重,年少英雄,虽太师身为国丈,焉能及得此人?况太师为奸作恶,立心不善,张文之言,果也不差,后来必无善报,莫若听他之言,随钦差到三关,倘若得立战功,岂不强于在此为副佐武员?想罢,便道:“张老爷有此美意,何不同我商量?”张文笑道:“刘老爷,若不如此,你未必肯丢此参将。”狄爷又笑道:“可惜你乃堂堂七尺之躯,不与国家效力,反附和奸臣,欺天害理,真乃愚人了。”飞山虎呼道:“王亲大人,原是小将差了。”张文又呼道:“刘老爷,如今果愿随从我家舅子否?”刘庆道:“固欲与狄王亲执鞭左右,只忧马总兵忿恨,要害我的家属。且待我回去,搬取家着便了。”张文听了言道:“所见不差,接来我家中同住,未知尊意何如?”刘太道:“张老爷若肯相容更妙,但今狄王亲有王命在身,料难耽搁,请先自登程,待小将安顿了家眷,随后而来便了。”狄爷道:“你言是也。”
  当时张文跑过来,将绳索轻轻解脱了。飞山虎上前见礼毕,又将怀中一摸,不觉呆了。即呼道:“张老爷,吾这席云帕子被你收藏了,快些交还我,回关去回复马总兵。”张文冷笑道:“若将席云帕交还,你回去只恐不来了。”飞山虎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哪有食言爽约之理?况乃兄弟之间,何用多疑?刘某乃愚卤之夫,岂是奸诈之徒?”张文道:“这也不相干,你且回去,携了家眷来,方能还你。“飞山虎无奈,只得别了狄王亲,辞过张文,向潼关而去。
  话分两头,单表刘庆徒步而去,一日回至潼关,不觉天色已明。当日早晨,马总兵起来升帐,坐于大堂,自言道:昨日飞山虎一去,狄青性命定已完了。正在思量,忽见小军报道:“启禀大老爷,今有参将刘老爷进见。”马总兵传命,请他进来相见。小军领命来到关前,请进飞山虎。
  不知飞山虎怎生回复总兵,如何脱身逃走,且看下回分解。
  第二十六回 军营内传通消息 路途中痛惩强徒
  当下刘庆传进,参见过总兵大人,马应龙一见开言道:“刘参将,承办之事成功否?”飞山虎道:“马大人不要说起,昨夜白跑一趟。小将一驾上席云帕,追赶至三四十里外,已赶上狄青,方欲下手,不想他头盔上有甚么宝贝,一程追去,刺杀不成,反被他一箭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