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缘他是个将门之子,要将太祖金盔铠甲,赐赠侄儿,狄青推辞道:“先王之物,为臣下者不敢动用。”太后又传旨照式造成盔铠一副,九环金刀一柄,又将血结鸳鸯一对,镶嵌在金盔左右。此宝能除诸邪妖物,刀枪箭石不入。狄青谢恩拜受。
  却说石御史这日闲坐衙中,想道:我与庞洪有不共戴天之仇,父亲一命,被他暗害。又想上年与母初至汴京,屈指光阴又已一载,早经送母还乡,托了姐丈夫妻二人,代本官承欢膝下,略觉无虑。但思去秋与母亲分别,到了汴京,寻觅父亲,中途困乏,后来得授御史之职。可恨庞老贼伤吾父亲,未知何日得雪深冤!不觉为官一载,毫无成就。又想这奸贼又与狄青作对,不知为甚因由?前数天狄青比武,这些武将都不是他对手,又伤了王提督,当日老奸臣满面愁容,定然二人合谋暗算狄青,故请旨立生死状,亦是此意。吾自幼习武,多言本官狠勇,岂期又出一狄青英雄,不在吾下。但我二人都是庞洪眼中钉,况狄青乃狄太后一脉之亲。上日他来拜望在先,前日因他在王府中,不便答拜,如今已归署所,不免前往答谢他。
  当日石郡马端正衣冠,高乘银骔白马,十六对家丁拥护相随,一时来至提督府门,急令人通报进内。若照官规,自有尊卑之叙,狄青因他是勇平王之婿,又曾与自己作证人,是个义侠之辈。况御史与提督,文武不相统属,吩咐大开中堂门,恭身迎接进后堂。分宾主坐下,叙说寒温一番。复提及庞太师,石爷道:“那贼是个弄权不法的大奸臣,不知何以与王亲大人作对?乞道其详。”狄爷将包公忖度胡伦之事,一一说明,御史听了,微笑道:“这老贼好没分晓,为着他人事情,将这个冤家担在自己身上。但思王亲虽是英雄之汉,怎奈庞贼阴谋狠毒,甚于蛇虎,倘被他暗起波澜计算,难出奸臣圈套,这便如何是好?”狄爷听了冷笑道:“石大人,庞洪奸谋,吾也早为防备。且削除奸佞,此志不忘。”石爷听了,点头道:“倘然如愿,本官也感大人之恩。”狄爷道:“郡马何出此言?”石爷道:“一言难尽!”即将庞洪陷害父命,此仇未报,细细说明。狄爷听罢,说道:“原来郡马也是有心人了。”石爷道:“狄王亲欲削除奸佞,只消请了太后娘娘懿旨,何难削除庞贼众奸佞乎?”狄爷道:“哪里话来!若靠了太后娘娘势力,将人压制,则尽可杀人不偿命了。此言说来恐被人哂笑。难道庞贼就没权势倾消的日子吗?”石爷听罢,自觉失言没趣,即道:“足见狄王亲丈夫气概,下官失言了。”登时告别,狄爷道:“下官出言狂妄,莫非郡马大人见怪?”石爷道:“非也,莫逆之交,岂因言语芥蒂?”狄爷道:“如不见怪,再请坐片刻,奉敬数杯薄酒,略表敬心,然后回府如何?”石爷道:“不敢叨扰,后日再领情,告辞了。”狄爷殷勤款留不住,只得送别了。
  石御史回到府中,心想狄青原是气度清高之英雄,只因吾思报亲仇,心急口快,不觉失言了。
  不表石爷赞美狄青志量宏高,心中敬爱,且表狄青闲中无事,思量身仕王家显贵,想出几条心事:一者撇不下生身之母,未知死活存亡。二来抛不下张忠、李义两英雄,自万花楼一别,吾今日日之身荣安享,他们还在牢中受苦,不知何日得出?吾一心还期安邦定国,扫除佞贼,灭尽内奸,方遂吾志。
  不表英雄思念,却言狄氏娘娘,这天心中大悦,只因想起:姑侄重逢,狄门香烟有靠,追思往事,如同梦境。自离故土,已经二十年,南清官内身作王妃,生了王儿赵璧,未及半载,陈琳救得太子进宫,八王爷收育为己子,抚育一十六年。自太子一经救出,即晚碧云宫即遭焚毁,可怜李后遭难,只落得刘氏太后,安享逍遥,当今王儿哪里得知真情,认仇人为嫡母。
  数载之后,八王爷殡天,又经数载,先帝真宗得胜还朝,不一载亦驾崩,立太子登基嗣位,至今二载。老身今已安享大福,但心牵故土,难得今日姑侄重逢。喜得侄儿虽然年少,生来烈烈英雄,心性清高,不肯无功受禄,自要教场比武,立下生死状,令人惊心。岂料他自有本领,伤却王提督,目今已受一品高官,但未成配,须要寻觅贤淑娇娥匹配,重整先人庙宇坟茔,振作家声,方不负侄儿显贵,也完了我的心愿。但连日不会侄儿,心殊怅怅,不免宣来,谈谈此事便了。顷刻即传懿旨,狄青闻召,端正衣冠,来至王府内拜见。太后娘娘心头怡悦,一旁赐座,内监递过龙井茶一盏,狄太后开言道:“侄儿,你父弃世,母子相依,又逢水难,你得仙师搭救,但母亲未知生死,你今思念否?”狄青道:“提及吾母,使吾心更为悲切,一自耽搁仙山七载,日日思念母亲。但想当初身入波涛之内,怎得复有人相救,想来娘亲定然不在世了。”狄太后听了,不禁心酸下泪,不语半晌,叹道:“贤侄儿,你今已身荣一品,无如故居府第,先祖庙宇坟茔,被水坍塌,已成白土,今须重整门墙为是,未知侄儿意下如何?”狄青离位道:“姑母大人训谕,敢不如命!”太后道:“虽然如此,但你乃一武员,哪能抽俸办理,待吾发出黄金四千两,差两名得力官员,前往料理可也。”
  狄青谢道:“姑母大人费心。”狄太后又呼道:“贤侄儿,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