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笑论,连我为姑母的也没光彩了。”狄青道:“姑母娘娘不须过虑。虽然满朝强似我者有之,而弱于我者亦不少,侄儿自有主见,姑母切莫挂念。”
  狄青虽然如此说,但太后娘娘心中不乐,唤声:“王儿,虑只虑庞洪、孙秀,与他结下冤仇,党羽之中,岂无武艺高强的,定然被奸臣托嘱,暗中算计。况且刀枪乃无情之物,万一失手,便伤身体,如何是好?”潞花王摇头道:“儿也想到这点,无奈表兄不听劝言,倘有差池,岂不是遂了众权奸之愿么?”狄太后想了一回,呼道:“我儿,为娘的有个道理在此。
  若要保全侄儿无害,且暂借太祖的金刀盔甲,与他穿戴,还有何人敢在他身上动一动么?”潞花王道:“母后之言,甚属有理。”狄太后即时领了宫娥太监,来至中殿太祖龙亭位前,焚香俯伏,禀知太祖公公,要求借用盔甲,以保全嫡侄之故。告祝罢,有司管龙亭太临,就将八宝金盔金甲,一齐请出。两名内监,一人捧甲,一人捧盔,太后娘娘接过,谢恩而回。还有一柄金钻刀,是日乃东平王值管,潞花王亲身往取,请回府中,以备明朝之用不表。
  且说两奸雄,是日退朝,孙秀与胡坤随着庞洪回至相府。
  庞太师心中大悦,呼二位道:“不想那小畜生是个呆子,现成的一个王爵不要做,反要比武艺,我不知他甚么想头?”孙兵部道:“岳父啊,如今冤家愈结愈深了。尽要将这小畜生收拾了才好。”庞太师说:“这也何消说得。”胡坤道:“不知老太师可有什么摆布之法?”庞太师道:“一些也不难,待我传请几位厚交武将,王天化、任福、徐銮、高艾到来,教他比武之万花楼··时,将狄青决了性命,何用费力?”孙、胡二人听了大喜,说道:“果然高见不差。”当下庞太师即差家人,分头相请,只说请至相府芳园,赏桂玩菊。又吩咐备列酒筵。不一刻先后而来,吃茶已毕,邀至待月亭,七人就位畅叙。少时八音齐奏,雅韵铿锵,酒过数巡,徐銮问道:“老太师,不想狄青就是狄太后嫡侄。孙兄,你三位欲收拾此人,如今反把狄青弄得这个势头了。”高艾道:“若是狄青受此重职,朝廷上好比山林出了大虫一般,靠着太后娘娘势力,必然横冲直撞,我们岂不倒了威风!”孙秀听了点头道:“二位想的不差。”胡坤道:“原为此事,故请诸位仁兄到此酌量。但凭小卒如此猖狂,这还了得!”殿前太尉任福笑道:“列位老年兄,这狄青乃太后娘娘的内侄,与圣上御表相称,看来难以作对,这个冤家,只可解不可结的了。”庞太师听了,双目圆睁,怒道:“任兄之言,未免欠通,你难道不闻恨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这狄青乃吾翁婿所深嫉,胡兄的大仇人,如何容得他过?”王天化问道:“不知老师意欲如何?”庞洪道:“老夫特因此事,请各位贤兄到来商议,明日比武之时,将这小奴才一刀一枪,决他性命。”王天化道:“老师,若要决他性命,不是难事,只恐太后娘娘加罪,圣上诘责,这便如何是好?”庞洪道:“此事不妨。从来比武争雄,律无抵偿之例。如若太后有甚话说,自有老夫与你分辩,万岁诘责,有老夫可以力保,包得无事。”王天化道:“如若老太师保得无事,即在吾王天化身上,立取狄青脑袋便了。”庞洪道:“这是老夫包保得,定无妨的。”孙秀、胡坤齐呼:“王将军,你既以英雄自称,一言已出,驷马难追,不可更改,才算你英雄胆力。”王天化道:“孙、胡二兄,说哪里话来,俺明日若不取狄青首级,愿将自己首级献上。”孙、胡二人大悦道:“休得言重。”计议已定,复又畅叙,交酬劝酢,时交三鼓,四人方才告别归衙,孙、胡也各回府不表。
  再说次日,皇上亲临教场看比武,非同寻常。御教场中打扫干净,彩山殿上,铺排整齐。龙亭座位,铺着虎皮毡褥,殿旁围绕玉石栏杆,说不尽奇灯异彩,兰菊芬芳,金炉浓霭。东西两旁,又设立位次,好待公侯将相,按序排班。
  五更初漏,文臣武职,纷纷入朝见驾,众王侯大臣俯伏金阶,三呼万岁毕,奏请皇上往御教场看比武,未知何时起驾,候旨定夺。圣上旨下,于辰刻起驾,令一品文武大臣随驾,二品三品俱往教场伺候。当时一交辰刻,皇上用早膳毕,排齐金銮起驾,侍卫数百名,太监数十对,一路笙歌嘹亮,香烟满街,到了教场外,早有二三品文武官数十员,俯伏两旁,恭迎圣驾。
  天子下了八宝沉香彩辇,太监们侍卫等,随至彩山宝殿,升登龙位,文武臣再行参见已毕,分班站立。潞花王奏道:“狄青已带来教场中候旨。”天子降旨,召狄青进见。狄青闻召,即顶盔贯甲,俯伏阶下,天子一见狄青用赵太祖盔甲,顿觉慌忙,立起来迎接。
  原来赵太祖驾崩之后,遗下一顶八宝金盔,一副八宝黄金甲,一柄九环金钻定唐刀。遗旨将此盔铠藏在南清官,另用八宝龙亭,敬谨供奉。四名内监,逐日司管。这柄金钻刀,发与五位王爷府上,轮流值管。若请得此刀,可先斩后奏。请得盔甲出,满朝王亲御戚、王公、大臣,也要俯伏恭迎。即当今天子见了此盔甲,亦如见了赵太祖一般。今狄太后欲使侄儿不受他人之害,特请了金刀盔甲与狄青用,故天子开言,忙问潞花王道:“御弟,这副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