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四十年前之孙文”一则,略云:“水月老人,姓孙,名文,字文若,水月其号也,会稽人,明末诸生。”。盖隐逸者流而狷介之士也。见王文简《池北偶谈》及吴谷人《祭酒诗集》。按:《明外史。俞孜传》:“孙文,余姚人,幼时父为族人时行棰死,长欲报之而力不敌,乃伪与和好,时行坦然不复疑。一日,值时行于田间,即以田器击杀之,坐戍。未几,遇赦获释。”此又一孙文,嘉靖间人也。见《图书集成。氏族典》。

  又《图书集成》引《陕西通志》:“黄种,隆德人,永乐中贡士,除户科给事中,资性鲠介不苟合,久居清要。及归,行李萧然。”按:今日所称黄种,明朝人心目中,断无此等词意,当是读作种植之种耳。

  晚季春明巨公往往有戏癖。光绪庚寅、辛卯间,户部有小吏曰魏耀庭,能演剧去花旦。似闻其人年近不惑,及掠削登场,演《鸿鸾禧》等剧,则嫣然十四五<;门为>;娃也,惜齿微涅不瓠犀耳。南皮张相国文达极赏之。相国书画至不易求,有人见其赠魏耀庭精Ψ,一面蝇头小楷,一面青绿山水,并工致绝伦。

  光绪初年,朝邑相国阎文介,南皮相国张文达同入军机。阎字丹初,年六十八,张字子青,年七十二。时尚书乌拉布,孙毓汶查办江皖赣豫事件未归,乌字少云,孙字莱山,有人集杜诗为联云:“丹青不知老将至,云山况是客中过。”绝浑成工巧。

  冬月所鬻之牡丹、碧桃等,宋周公谨《癸辛杂识》谓之马塍塘花,今都门名曰唐花。“唐”即“塘”之本字,可通也。

  癸丑、甲寅间,余客沪上,始识长沙叶奂彬。素心晨夕,一见如故,穷不见疑,狂不为牾,是在气类,弗可强为谋也。奂彬有书癖,书在长沙,其收藏如何美富,余未得见也。所著《藏书十约》,无一语不当行。又《书林清话》尤澹博精审,稿将及寸,余曾暇观。当时尚未卒业,刻未审锲行否矣。阅近人某笔记,载有《奂彬买书行》一首,书痴面目,刻书妙肖。余喜诵之,移录如左:买书如买妾,美色自怡悦。妾衰爱渐弛,书旧香更烈。

  二者相颉颃,妄念颇相接。有时妾专房,不如书满箧。

  买收如买田,连床抵陌阡。田荒防恶岁,书足多丰年。

  二者较得失,都在子孙贤。它日田立券,不如书易钱。

  吾年已半百,终日为书役。大而经史子,小者名家集。

  二十万卷奇,宋元相参积。明刻又次之,嗜古久成癖。

  道藏及佛经,儒者偶乞灵。藏本多古字,佛说如座铭。

  百川汇巨,不择渭与泾。来海舶通,日本吾元功。

  时有唐卷子,模刻称良工。新法颇黎版,貌似神亦同。

  俾我肆饕餮,四库超乾隆。又有敦煌室,千年藏秘密。

  忽然山洞崩,光焰烛天日。鲁殿丝竹遗,汲冢科斗迹。

  疆吏诚聩聋,坐令怀宝失。西儒力搜求,传钞返赵壁。

  此事颇稀闻,朝士言纷纭。轩使者出,残篇稍得分。

  我友王柯辈,持赠殊殷勤。列架充远物,岂是坊帕群。

  譬如豪家子,恋色拌一死。粉黛充后庭,复重西方美。

  更嬖东都姬,爱听橐橐履。书中如玉人,真真呼欲起。

  又如多田翁,槁卧乡井中。一朝发奇想,乘槎海西东。

  胡麻获仙种,玉树来青葱。不问谁耕种,仓廪如墉崇。

  买书胜买妾,书淫过渔色。朝夕与之俱,不闻室人谪。

  买书胜买田,寝馈在一毡。祈谷长恩神,报赛脉望仙。

  吾求仙与神,日日居比邻。有枣必先祀,有酒长先陈。

  导我琅环梦,如此终其身。一朝随羽化,洞犬为转轮。

  世乱人道灭,处富不如贫。买书亦何乐,聊以酬痴人。

  相传吴淞间,有巨蜃吐珠之异。崇明与吴淞相隔百里,一水相望,海上屡见珠光,见则数日内必有风雨。其色紫赤,上烛霄汉,倏忽开阖,不可名状。其光若此,珠之大不知凡几,蜃之巨更不知凡几也。海舟篙师,长得见之。见光而已,不见珠与蜃也,谓之野火。见则三二年中,其地必有涨沙,成沃壤焉,屡验不失。考之志乘,唐武德中,海上巨蜃吐气成紫云,即有涨沙,名以天赐,实为崇邑所自始。天蜃楼海市,皆幼境也,乃至涨沙,因而置邑,则真而非幻矣。龙之灵可以兴云雨,蜃之气更能拓幅员。充类至义,则夫鳌戴四维,知非谬悠之说矣。

  昔人以诗得名,如崔鹦鹉、郑鹧之类,载籍多有,唯闺秀殊仅见。长洲李纫兰著有《生香馆集》,其《秋雁》诗最佳,名李秋雁,见钱塘陈云伯《颐道堂》诗自注,《秋雁诗》二首云:无端燕市起悲歌,带得商声又渡河。

  千里归心随月远,一年愁思入秋多。

  水边就梦云无影,天际惊寒夜有波。

  屈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