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欲兴协律之事。于是益州刺史王襄欲宣风化于众庶,闻王褒有俊才,请与相见,使褒作《中和》、《乐职》、《宣布》诗,选好事者令依《鹿鸣》之声,习而歌之。」「雅诗」即指《中和》、《乐职》、《宣布》诗。

〔二〕 唐写本「迩」作「逮」。《校注》:「按『逮』字是,当据改。」

      《斟诠》:「迩,近也。见《说文》。元帝为宣帝子,成帝为宣帝孙,元成紧接宣帝而嗣位,故云迩及,不须改字。」

      《汉书元帝纪赞》:「元帝多材艺,善史书,鼓琴瑟,吹洞箫,自度曲,被歌声,分刌节度,穷极幻眇。」注引应劭曰:「自隐度作新曲,因持新曲以为歌诗声也。」

〔三〕 《汉书礼乐志》:「今汉郊庙诗歌,未有祖宗之事,八音调均,又不协于钟律,而内有掖庭材人,外有上林乐府,皆以郑声施于朝庭。至成帝时,……郑声尤甚。黄门名倡丙强、景武之属富显于世。贵戚五侯定陵、富平外戚之家淫侈过度,至与人主争女乐。哀帝自为定陶王时疾之,又性不好音,及即位,下诏曰:惟世俗奢泰文巧,而郑卫之声兴。夫奢泰则下不孙而国贫,文巧则趋末背本者众,郑卫之声兴则淫辟之化流。而欲黎庶敦朴家给,犹浊其源而求其清流,岂不难哉!孔子不云乎?『放郑声,郑声淫。』其罢乐府官。」

〔四〕 范注:「正音乖俗,如河间献王献雅乐,仅岁时备数,常御及郊庙皆非雅声之类。」

〔五〕 《注订》:「意指上文所云『雅声寖微』,『中和之响,阒其不还』,及『河间荐雅而罕御』。虽宣帝再振,终难继响,亦世运之所关,故云其难也,此乐府之一大变也。」这几句话的意思是说:自秦至汉初,一直就缺乏「正音」,直到汉宣帝时,才有了「雅颂之作」;但到元成之间,「淫乐」渐渐得势了。故他慨叹于「正音乖俗,其难也如此」。

      对于汉武帝创立乐府机关,刘勰提到李延年采集民歌配上乐律的贡献,但总认为宫廷乐章里不应有「靡丽」的民间歌谣。这是由于他认为「正音乖俗」,认为雅正的音乐和民间俗曲走的不是一条路。

暨后汉郊庙〔一〕,惟杂雅章〔二〕,辞虽典文,而律非夔旷〔三〕。

〔一〕 《校证》:「『汉』字原脱,据唐写本补。」「郊」,祭天。「庙」,祭祖。

      《文体明辨序说》「乐府」类:「东汉明帝分乐为四品:一曰《大予乐》,郊庙上陵用之。二曰《雅颂乐》,辟雍飨射用之。三曰《黄门鼓吹乐》,天子宴群臣用之。四曰:《短箫铙歌乐》,军中用之。其说虽具,而制亦不传。」

〔二〕 范注:「唐写本『后』下有『汉』字,是。『杂』作『新』亦是。惟新雅章,指东平王苍所制也。」

      按「杂」字义长,意谓后汉郊庙乐,杂用雅乐。《后汉书东平宪王苍传》:「苍以天下化平,宜修礼乐。乃与公卿共议定南北郊冠冕车服制度,及光武庙登歌,八佾舞数,语在《礼乐》、《
舆服志》。」

〔三〕 「律」,音律,和上句的「辞」字分别指乐章的两个方面。

      《札记》:「按《后汉书曹褒传》:显宗即位,曹充上言,请制礼乐,帝善之,诏曰:今且改太乐官曰太予乐,诗歌曲操,以俟君子。据此,后汉之乐一仍先汉之旧。《宋书乐志》:汉明帝初,东平宪王制舞歌一章,荐之光武之庙。(按《武德舞歌》诗见《乐府诗集》。)又章帝自作《食举诗》四篇,后汉乐词之可考者仅此。」范注:「章帝又制《云台十二门》诗。」

至于魏之三祖,气爽才丽〔一〕,宰割辞调〔二〕,音靡节平〔三〕。观其「北上」众引〔四〕,「秋风」列篇,或述酣宴,或伤羁戍,志不出于滔荡〔五〕,辞不离于哀思〔六〕,虽三调之正声〔七〕,实《韶》《夏》之郑曲也〔八〕。

〔一〕 锺嵘《诗品下》魏武帝魏明帝诗:「曹公古直,甚有悲凉之句。叡不如丕,亦称三祖。」「三祖」,太祖武帝操,高祖文帝丕,烈祖明帝叡。《训故》:「武帝《苦寒行》『北上太行山,艰哉何巍巍』云云,文帝《燕歌行》『秋风萧索天气凉』云云,明帝《月重轮》及《燕歌行》。」王金凌:「气与才都指才能,即才气爽丽。爽说明思考能力迅速,丽则说明表达能力强。丽本指辞采,此处借用辞采的美,以喻才能。」按《文心》「气」的概念详见下《养气》篇,王说将「气」等同于「才」未妥。

〔二〕 范注:「《宋书乐志三》:《相和》,汉时歌也。丝竹更相和,执节者歌。本一部,魏明帝分为二。彦和所讥宰割辞调,或即指此。」

      《注订》:「宰割者,以新辞入旧调,或以旧辞按新声,辞之长短,调之缓促,不因袭旧律也。范注据《宋书乐志》,以明帝分相和调为二部为宰割者,非是。古乐一部二部以人分,不以辞调分也。况『音节靡平』云者,明指辞调而言,与部无涉也。」「宰割辞调」谓分裂古调,制作新曲。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