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杇』之误,『巧』为『圬』之误。『圬』,『杇』之或体。当以作『杇』为正。《论语公冶长》篇:『子曰: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杇也。』(集解引王肃曰:『杇,镘也。』《史记仲尼弟子传》『杇』作『圬』,『镘』作『墁』)即此『雕杇』二字之所自出。何本等作『墁』,其义虽通,恐非舍人之旧。」

而近代辞人〔一〕,务华弃实。故魏文以为「古今文人,类不护细行」〔二〕。韦诞所评,又历诋群才〔三〕。后人雷同〔四〕,混之一贯〔五〕。吁,可悲矣〔六〕!

〔一〕 《校证》:「『辞』,王惟俭本作『词』。」

〔二〕 《校证》:「『人』下原有『之』字,梅、徐、冯并云:『
之字衍。』王惟俭本、《文通》二五无『之』字。按魏文《与吴质书》本无『之』字,今据删。」冯舒校云:「『文人』下衍『之』字。」

      《补注》:「魏文帝《与吴质书》:古今文人类不护细行,鲜能以名节自立。」「细行」,谓小节。

      《南史颜延之传》:「文人不护细行,古今之所同焉。由夫声采所加,故取忤于人者也。观夫颜谢之于宋朝,非不名高一代,灵运既以取毙,延之亦踬当年。向之所贵,翻成害己者矣。」

〔三〕 《训故》:「《文章叙录》:韦诞,字仲将,太仆端之子,鱼豢尝举王阮诸人以问诞,诞对曰:『仲宣伤于肥戆,休伯都无格检,元瑜病于体弱,孔璋实自麤疏,文蔚性颇忿鸷。』」范注:「《三国魏志王粲传》注引鱼豢曰:『寻省往者鲁连、邹阳之徒,援譬引类以解缔结,诚彼时文辩之隽也。今览王、繁、阮、陈、路诸人前后文旨,亦何昔不若哉!其所以不论者,时世异耳。余又窃怪其不甚见用,以问大鸿胪卿韦仲将,仲将云:「仲宣伤于肥戆,休伯都无格检,元瑜病于体弱,孔璋实自麤疏,文蔚性颇忿鸷。」……然君子不责备于一人,譬之朱漆,虽无桢干,其为光泽,亦壮观也。』」

〔四〕 「雷同」,人云亦云。《礼记曲礼上》:「毋雷同。」郑玄注:「雷之发声,物无不同时应者,人之言当各由己,不当然也。」

〔五〕 「一贯」,一样。《韩非子显学》:「盘不生粟,……今商官技艺之士亦不垦而食,是地不垦,与盘石一贯也。」

      《校注》:「按《吕氏春秋过理》篇:『亡国之主一贯。』高注:『贯,同也。』」

      《缀补》:「『混之一贯』,按『之』犹『为』也。《
庄子德充符》篇:『以可不可为一贯。』此文之『之』,彼文之『
为』,其义一也。《论衡气寿》篇:『何以知不满百为夭者,百岁之寿也。』《刘子随时》篇:『非橡、绠之贵,而珠、玉之贱。』『之』亦并与『为』同义。」

〔六〕 「古今文人类不护细行」,就是说文人大都不注意品行方面的细节,后人也附和这种论调,把文人看作是「无行」的,刘勰认为这是一种「可悲」的现象。

      以上为第一段,总论文人应注意品德修养。

略观文士之疵:相如窃妻而受金〔一〕,扬雄嗜酒而少算〔二〕,敬通之不循廉隅〔三〕,杜笃之请求无厌〔四〕,班固谄窦以作威〔五〕,马融党梁而黩货〔六〕,文举傲诞以速诛〔七〕,正平狂憨以致戮〔八〕,仲宣轻脆以躁竞〔九〕,孔璋偬恫以麤疏〔一○〕,丁仪贪婪以乞货〔一一〕,路粹餔啜而无耻〔一二〕,潘岳诡祷于愍怀,〔一三〕陆机倾仄于贾郭〔一四〕,傅玄刚隘而詈台〔一五〕,孙楚狠愎而讼府〔一六〕。诸有此类,并文士之瑕累〔一七〕。

〔一〕 《史记司马相如传》:「卓王孙有女文君,新寡,好音,故相如……以琴心挑之,……文君窃从户窥之,心悦而好之,恐不得当也,……夜亡奔相如,相如乃与驰归成都。」又:「其后,人有上书言相如使蜀时受金,失官。」《颜氏家训文章》篇:「司马长卿窃赀无操。」

〔二〕 《汉书扬雄传》:「雄家素贫,嗜酒,人希至其门。时有好事者,载酒肴,从游学。」范注:「《汉书扬雄传》:『……家产不过十金,乏无儋石之储,晏如也。』彦和谓其少算,岂指是与?《颜氏家训》云:『扬雄德败《美新》。』」按此见《文章》篇。《
校注》:「按桓谭《新论》:『扬子云为郎,居长安,素贫。比岁亡其两男,哀痛之,皆持归葬于蜀,以此困乏。子云察达圣道,明于死生,不下季札;然而慕恋死子,不能以义割恩,自令多费而致困贫。(《御览》五五六引)舍人所谓少算,盖指此也。」

      牟注:「少算,《文选剧秦美新》注引李充《翰林论》:『扬子论秦之剧,称新之美,此乃计其胜负,比其优劣之义。』少算即讽其美新之失。李善注评扬雄说:『王莽潜移龟鼎,子云进不能辟戟丹墀,亢辞鲠议;退不能草《玄》虚室,颐性全真,而反露才以耽宠,诡情以怀禄,「素餐」所刺,何以加焉!』」

〔三〕 《校注》:「按『循』当作『修』,『修』与『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