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圣人不凝滞于物而能与世推移。』案《淮南子》『倏忽变化,与物推移』,高注:『推移,转易也。』有演变之意。」

〔九〕 《校证》:「『也』字原无。范云:『者下当有也字。』案范说是,今据补。」《校注》:「郝懿行云:『按「者」下疑有「也」字。』按郝说是。当据增。」

      范文澜《文心雕龙讲疏》:「历代文学之兴衰,与政治有密切关系。故彦和云:『歌谣文理,与世推移;风动于上,而波震于下。』案此篇所举,自春秋以前,皆属歌谣之类。盖诗歌本以言志,古人风俗素朴,心有所感,动辄形诸吟咏,初未有如后世之长篇累牍,下笔千百言者。况彼时竹简繁重,刀削为劳;言志写情,尤以诗歌为利便;故论上古文学,诗实足以代表之。」

      刘绶松《古典文学理论中的风格问题》:「文学风格与时代的关系,刘勰大致认为表现在两个方面。第一,文章的风格与世道的治乱有关。……由于周初的政治『德盛』『化淳』,所以便出现了『勤而不怨』、『乐而不淫』的诗风;到了平王东迁前后,民生雕敝、宗国残破的现实,又使得当时的诗歌有了愤怒和哀怨的情调。我们今天虽然不完全同意刘勰对某些诗的分析,但他从文学与时代的关系上来探讨作家作品的风格,却是应该肯定的。」(《红旗》一九六二年六期)

      由于厉王幽王的昏愦,引起《诗经》中《板》《荡》等诗篇那样激怒的风格;由于平王东迁,国势衰微,引起《黍离》诗那样哀伤的风格。于是作者得出初步结论说:「故知歌谣文理,与世推移」,意思是说歌谣的写作思路,是随着时代的推移而变化的。但底下紧接着说:「风动于上而波震于下者」,这就显示出儒家的自上而下的「风化论」:上面有什么样的政治,下面就有什么样的波动。

      《校释》:「三代之文,由咏功颂德,变而为刺淫讥过,此二变也。」

春秋以后,角战英雄〔一〕,《六经》泥蟠〔二〕,百家飙骇〔三〕。方是时也,韩魏力政〔四〕,燕赵任权,五蠹六虱〔五〕,严于秦令〔六〕,唯齐楚两国,颇有文学。

〔一〕 「角战」,犹角逐。「角」,竞争较量。

〔二〕 黄注:「班固《答宾戏》:泥蟠而天飞者,应龙之神也。」《校注》:「按《法言问神》篇:『龙蟠于泥,蚖其肆矣。』」李轨注:「龙蟠未升。」言《六经》不用,如龙之蟠屈于泥涂。

〔三〕 「飙骇」,言如风起云涌。喻百家争鸣。

〔四〕 郭注:「力政,即力征,谓强力征伐。……《礼记王制》《汉书五行志》作『力政』。《国语吴语》作『力征』。」《诸子》篇:「逮及七国力政,俊乂蜂起。」

〔五〕 《诸子》篇:「至如商韩,六虱五蠹,弃孝废仁,轘药之祸,非虚至也。」注见《诸子》篇义证。

〔六〕 《校证》:「汪本、畲本、两京本、王惟俭本『秦』作『奏』,《诗纪》别集一同。」按元刻本、弘治本均作「严于奏令」。何批秦改奏。按「秦」字是。秦尚法制,用商鞅、韩非,所以说严于秦令。《奏启》篇说:「秦始立奏,而法家少文,观王绾之奏勋德,辞质而义近;李斯之奏骊山,事略而意径;政无膏润,形于篇章矣。」

齐开庄衢之第〔一〕,楚广兰台之宫〔二〕,孟轲宾馆〔三〕,荀卿宰邑〔四〕,故稷下扇其清风〔五〕,兰陵郁其茂俗〔六〕,邹子以谈天飞誉,驺奭以雕龙驰响〔七〕,屈平联藻于日月〔八〕,宋玉交彩于风云〔九〕。观其艳说,则笼罩雅颂〔一○〕。故知炜烨之奇意〔一一〕,出乎纵横之诡俗也〔一二〕。

〔一〕 《史记孟子荀卿列传》:「驺奭者,齐诸驺子,亦颇采驺衍之术以纪文。于是,齐王嘉之,自如淳于髡以下皆命曰列大夫,为开第康庄之衢,高门大屋尊宠之。」正义:「开第康庄之衢,言为诸子起第于要路也。」

〔二〕 《训故》:「兰台,见《夸饰》篇『景差』注。」范注:「
《文选风赋》:『楚襄王游于兰台之宫,宋玉景差侍。』」「广」,扩充。「兰台」,在今湖北锺祥县东。

〔三〕 《诸子》篇:「孟轲膺儒以磬折。」《孟子公孙丑下》:「孟子将朝王,王使人来曰:寡人如就见者也。」赵岐注:「孟子虽仕齐处师宾之位,以道见敬。……王欲见之,先朝,使人往谓孟子云,『寡人如就见』者,若言就孟子之馆相见也。」「宾馆」,宾于馆,指作客于齐。

〔四〕 梅注:「《史记》:荀卿,赵人,年五十始来游学于齐。齐襄王时,而荀卿最为老师。齐人或谗荀卿,荀卿乃适楚,而春申君以为兰陵令,因家兰陵。于是推儒墨道德之行事兴坏,序列着数万言而卒。因葬兰陵。」兰陵在今山东枣庄市东南旧峄县。

〔五〕 《训故》:「《史记孟子传》:自邹衍与齐之稷下先生,如淳于髡、慎到、环渊、接子、田骈、驺奭之徒,各著书言治乱之事,以干世主,岂可胜道哉!索隐曰:稷,齐之城门也,谓齐之学士集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