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夜之疏,嗣宗之放」。

〔一○〕「淡」,徐校本作「澹」,按「淡」谓淡泊,亦作澹泊。「
境玄思淡」,境界玄远,思想淡泊。

〔一一〕徐校本「优」作「幽」。何义门校本「闲」改「闲」,黄注本从之。

      《体性》篇:「嗣宗俶傥,故响逸而调远。」《文选》阮籍《咏怀》诗颜延之注:「嗣宗身仕乱朝,常恐罹谤遇祸,因兹发咏,故每有忧生之嗟,虽志在刺讥,而文多隐避,百代之下,难以情测。」可见阮籍的「优闲」只是表面现象。他的本志是在进行讽刺,但是又怕「罹谤遇祸」,所以运用比兴,而「文多隐避」。只是他这种「隐」,使「百代之下,难以情测」,就有点近于晦涩了。

〔一二〕《事类》篇说:「士衡沈密。」《体性》篇说:「士衡矜重,故情繁而辞隐。」

      何焯云:「四句(钱)功甫本阙八字,一本增入『疏放豪逸』四字。『适乎』下阙二字,一本有『壮采』二字。」(见过录沈岩校本)《校证》:「姚范曰:『案此盖举嵇阮陆陶之传篇耳。钱功甫,名允治,长洲人,无子,遗书散逸。』方东树曰:『允治父谷,字叔宝,以善画名家,博雅好学,取宋人郑虎臣《吴都文粹》,增益百卷,以备吴中故实,故功甫藏书最富,见《有学集》。』」

      黄注:「《陶潜传》:潜字渊明,或云字符亮,为镇军建威参军,后为彭泽令。」《校证》谓毛本作「士衡之豪,彭泽之逸」。

〔一三〕「心密语澄」,心思细密,语言清澄。

〔一四〕黄注:「一本有『壮采』二字。」《校证》谓毛本有「壮采」二字。

如欲辨秀,亦惟摘句〔一〕。「常恐秋节至,凉飙夺炎热」,意凄而词婉,此匹妇之无聊也〔二〕。「临河濯长缨,念子怅悠悠」,志高而言壮,此丈夫之不遂也〔三〕。「东西安所之?徘徊以彷徨」,心孤而情惧,此闺房之悲极也〔四〕。「朔风动秋草,边马有归心」,气寒而事伤,此羁旅之怨曲也〔五〕。

〔一〕 《文镜秘府论》南卷引唐元兢《古今诗人秀句序》:「似秀句者,抑有其例。皇朝学士褚亮,贞观中,奉与诸学士撰《古文章巧言语》,以为一卷,至如王粲『灞岸』,陆机《尸乡》,潘岳《悼亡》,徐干《室思》,并有巧句,互称奇作,咸所不录。他皆效此。诸如此类,难以胜言。……常与诸学士览小谢诗,见《和宋记室省中》,诠其秀句,诸人咸以谢『行树澄远阴,云霞成异色』,诚为得矣,抑绝唱也。夫夕望者莫不镕想烟霞,……有一于此,罔或孑遗。」

〔二〕 此二句见旧传为班婕妤所作《怨歌行》。诗中通过团扇的唯恐秋风送爽而被弃捐,来象征弃妇的愁怨,所以使人一看到这两句,就辨别出它是「意凄而词婉,此匹妇之无聊也」。锺嵘《诗品》上:「团扇短章,词旨清捷,怨深文绮,得匹妇之致。」「婕妤」,宫中女官名。

      「无聊」,哀伤。《楚辞》王逸《九思逢尤》:「心烦愦兮意无聊。」

〔三〕 「怅」字,冯校本作「长」,误。此二句见旧传为李陵《与苏武诗》的「嘉会难再遇」一首,它通过「临河濯长缨」的鲜明形象,显示出主人公的壮志未遂。「悠悠」,忧思貌。锺嵘《诗品上》说李陵诗「文多凄怆,怨者之流。陵,名家子,生命不谐,声颓身伤」。此处所谓秀,并不纯粹是柔性美,象这两句,就是「志高而言壮」的。「缨」,结在颔下的帽带。

〔四〕 此二句见乐府古辞《伤歌行》。通过这两句的刻划,显示出主人公徘徊彷徨,夜不能寐,无所适从的形象。从这个形象也就象征出一位思妇「心孤而情惧」的极度悲愁的胸怀。「悲极」,徐校本作「极悲」。

      或谓:「《明诗》篇说:『至成帝品录,三百余篇,朝章国采,亦云周备。而辞人遗翰,莫见五言。所以李陵班婕妤见疑于后代也。』这是刘勰对相传为李陵班婕妤的五言诗为伪所下的论断。……而补文中的『「常恐秋节至,凉飙夺炎热」,意凄而词婉,此匹妇之无聊也。「临河濯长缨,念子怅悠悠」,志高而言壮,此丈夫之不遂也』,……举这样的例证,岂不是与《明诗》篇的论断相矛盾?不称班婕妤而称匹妇,前后也不一致。」按颜延年《庭诰论诗》:「逮李陵众作,总杂不类,元是假托,非尽陵制。」颜延年说「非尽陵制」,可见他并没有全部否定李陵诗,而且认为其中的「善篇」,有其可悲之处。裴子野的《雕虫论》也说:「其五言为家,则苏李自出。」《明诗》篇的话是说:《汉书艺文志》中不见文人有五言,所以李陵、班婕妤的五言诗被后人怀疑。刘勰对这个问题只是存疑,并没有直接表示自己的意见。「嘉会」一首,纵然不是李陵作的,在刘勰以前早已存在,而且不失为「善篇」。引来作为例证,说明「丈夫之不遂」的心意,也没有肯定是李陵作的,所以和《明诗》篇的论点并没有什么矛盾。至于所谓班婕妤《怨歌行》,《文选》李善注于本题下引《歌录》曰:「《怨歌行》,古词,然言古者有此曲,而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