僖公九年:「葵丘之盟曰:『凡我同盟之人,既盟之后,言归于好。』」《校证》:「『盟』,原作『铭』,唐写本作『盟』,今据改。朱、徐俱云:『铭当作移。』今按上文云:『铭诔箴祝,则《礼》总其端。』已出『铭』字,此不当复及之。《定势》篇云:『符檄书移,则楷式于明断;箴铭碑诔,则体制于弘深。』分别部居,与此正复相同。《
御览》五九七引李充《翰林论》云:『盟檄发于师旅。』此『盟檄』连文之证。朱校『铭』作『移』,其义近是,但非彦和之旧耳。」张立斋《文心雕龙考异》(以下简称「《考异》」):「春秋盟会为盛,从『盟』是。」《札记》:「纪传乃纪事之文,移檄亦论事之文耳。」

      郭注:「《史传》云:『言经则《尚书》,事经则《春秋》』,故纪传以『《春秋》为根』。《祝盟》所举曹沫、毛遂、秦昭、汉祖、臧洪、刘琨诸人之盟,皆载史传;《檄移》所举刘献公、管仲、吕相等之诘责,皆见《左传》,且谓『即今之檄文』;至于张仪、隗嚣、陈琳等之檄文,亦无不见史传,所以说:『纪、传、盟、檄,则《春秋》为根。』」

      《校注》:「《春秋左氏传》中所载盟辞至伙(如桓元年「越之盟」,僖九年「葵丘之盟」等不下十篇),故舍人云然。移文汉世始有(见《汉书律历志上》、《公孙弘传》、《刘歆传》、《张安世传》等),周代尚无其体,不得与檄相提并论。」

      《四库全书总目提要》卷一九二集部总集类存目二《六艺流别》:「至刘勰作《文心雕龙》,始以各体分配诸经,指为源流所自,其说已涉于臆创。」

〔六〕 「疆」,桥川时雄:「唐写作『』。时按《说文》田部:疆,界也;俗作『』。唐写非误。」

      《集注》:「《后汉书盖勋传》:『乃指木表。』注:『表,标也。』」范注:「《礼记乐记》:『夫礼乐之极乎天而蟠乎地,行乎阴阳而通乎鬼神,穷高极远而测深厚。』《易上系辞》:『范围天地之化而不过。』」《注订》:「树表者,建立体裁以为准则。启疆者,开拓范围以为利用。」

      斯波六郎:「『树表』与『立表』、『植表』等同义。『穷高以树表』是说文体分别显示了最高水平。又『树表』之语出《
淮南子天文训》。……『启疆』与『拓境』、『拓宇』等同义。『
极远以启疆』指把文体范围扩大到最大限度。此二句言《五经》文章是各种文体的顶峰,兼又包含各种种类,故下文云百家无有能出此范围者。由此可见彦和是把《五经》奉为绝对权威的。又范注曾引《乐记》『穷高极远』语,《乐记》郑注云:『高、远,三辰也。』『高』『远』均指天空。如从郑注,则《乐记》之『远』,与此处之用法有异。」《斟诠》解此二句:「谓树立文章之体式,来源最古;开辟后学之疆宇,流泽孔长也。」

〔七〕 唐写本无「者也」二字。范注:「《汉书艺文志》:『今异家者各推所长,穷知究虑,以明其指,虽有蔽短,合其要归,亦《
六经》之支与流裔。』」既然跳不出《五经》的圈子,就谈不上向前发展。

      《艺概》卷一《文概》:「《六经》,文之范围也。圣人之旨,于经观其大,备其深,博无涯涘。乃《文心雕龙》所谓『百家腾踊,终入环内者也』。」

      斯波六郎:「『百家』指诸子百家。《时序》篇中述及诸子亦单言『百家』。『腾跃』者,言百家有超乎《五经》之概。此种说法与《通变》『虽轩翥出辙,而终入笼内』同。『百家腾跃』承上句『穷高以树表』,『终入环内』承上句『极远以启疆』。《汉书艺文志》评诸子云:『今异家者,各推所长,穷知究虑,以明其指,虽有蔽短,合其要归,亦《六经》之支与流裔。』乃言其思想,此处系论文章。」

若禀经以制式〔一〕,酌《雅》以富言〔二〕,是即山而铸铜,煮海而为盐也〔三〕。

〔一〕 「制」,原本作「制」,古通。《札记》:「此二句为《宗经》篇正意。」「禀」谓禀承。斯波六郎:「『式』,即体式,指文章格式。」即论、说、辞、序等文体形式。

〔二〕 郭注:「《雅》,指《尔雅》。郭璞《尔雅序》:『夫《尔雅》者,所以通诂训之指归,叙诗人之兴咏,总绝代之离词,辩同实而殊号者也。诚九流之津涉,六艺之钤键,学览者之潭奥,摘翰者之华苑也。若乃可以博物不惑,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者,莫近于《尔雅》。』所以说『酌《雅》以富言』。」斯波六郎:「『雅』当是《尔雅》。《练字》篇有云:『《雅》(《尔雅》)以渊源诂训,《颉》(《仓颉篇》)以苑囿奇文。……该旧而知新,亦可以属文。』」

〔三〕 《校证》:「『即』原作『仰』,唐写本作『即』,……《
汉书吴王濞传》、《晁错传》俱有『即山铸钱,煮海为盐』语,师古曰:『即,就也。』此正彦和所本,今据改。」

      《校注》:「《史记吴王濞传》:『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