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改『篇』,张松孙本从之。案作『篇』是。『制』原作『制』,今改。」「篇制」犹言篇章、篇翰,泛指一般作品,跟下文「晋之辞章」是一样的。

      《斟诠》:「顾慕,《说文》:『顾,环视也。慕,习也。』二字连词,有『向往』之意。」周注:「魏的五言诗,继承汉的《古诗十九首》而有发展;魏的抒情小赋继承汉末赵壹的《刺世疾邪赋》等小赋而有发展,所以说『顾慕汉风』。」

〔四〕 《斟诠》:「锺嵘《诗品序》云:『太康中,三张、二陆,两潘、一左,勃尔复兴,踵武前王,风流未沫,亦文章之中兴也。』前王,指其前文「曹公父子,平原兄弟』而言。彦和所谓『瞻望魏采』,亦即仲伟『踵武前王』之意。」瞻望,犹仰望。

搉而论之〔一〕。则黄、唐淳而质,虞、夏质而辨〔二〕,商、周丽而雅〔三〕,楚、汉侈而艳〔四〕,魏、晋浅而绮〔五〕,宋初讹而新〔六〕。从质及讹,弥近弥澹〔七〕。何则?竞今疏古,风末气衰也〔八〕。

〔一〕 《校证》:「『搉』原作『确』,王惟俭本、黄注本及崇文本作『搉』,今从之。」《校注》:「『搉』,元本、弘治本、汪本、……作『确』,……按诸本非是,『搉』,扬搉也。」《注订》:「另本作『确』,误。《汉书叙传》:『扬搉古今。』」王叔玟《
缀补》:「搉,犹较也,谓大较也。」

〔二〕 《文论选》:「质而辩──朴实而明确。」

〔三〕 刘禹昌:「刘勰认为象《诗经》的《风》《雅》诗篇,是思想既雅正,艺术又丽则的『文质彬彬』的代表作,因此,那是最合乎标准的诗作,为后世诗歌创作学习的典范。《征圣》篇说:『圣文之雅丽,固衔华而佩实者也。』《诠赋》篇:『丽词雅义,符采相胜。文虽新而有质,色虽糅而有本。』作为辞赋创作艺术的最高标准。」

〔四〕 《风骨》篇:「楚艳汉侈。」汉赋文辞侈靡,比《楚辞》有所发展。

      张煦侯《试论刘勰的语言风格》:「『楚汉侈而艳』的『艳』字易解,『侈』字难明。按本书《辨骚》篇,以『夸诞』和『
典诰』对举,《夸饰》篇又说:『宋玉景差,夸饰始盛。』这都说的楚人骚赋有些『夸诞』和『夸饰』之处。这『夸诞』和『夸饰』也就是『侈』。所谓『侈而艳』者,『侈』以理言,『艳』以辞言。《体性》篇说:『长卿傲诞,故理侈而辞溢。』可以作证。」(《合肥师院学报》一九六二年第三期)

〔五〕 范注:「陆云《与兄平原书》曰:『文章当贵经绮(经是轻之误),如谓后颂(云作《登遐颂》)语如漂漂,故谓如小胜耳。』轻绮,即此云『浅绮』。」《校注》:「『绮』,《六朝诗乘总录》引作『浮』。按《明诗》篇:『晋世群才,稍入轻绮。』则作『浮』非是。沈约《宋书谢灵运传论》:『降及元康,潘、陆特秀,缛旨星稠,繁文绮合。』亦可证。」

      《明诗》篇:「晋世群才,稍入轻绮,张潘左陆,比肩诗衢,采缛于正始,力柔于建安。或析文以为妙,或流靡以自妍。」这是「魏晋浅而绮」的具体阐释。

      《中国中古文学史》第四课《总论》:「彦和以魏晋之文为浅者,亦以用字平易,不事艰深,即《练字》篇所谓『自晋以来,用字率从简易』也。」

〔六〕 范注:「孙德谦《六朝丽指》曰:『《文心通变》篇:「
宋初讹而新。」谓之讹者,未有解也。及《定势篇》则释之曰:「自近代辞人,率好诡巧,原其为体,讹势所变。厌黩旧式,故穿凿取新。察其讹意,似难而实无他术也,反正而已。……回互不常,则新色耳。」观此,则讹之为用,在取新奇也。顾彼独言宋初者,岂自宋以后,即不然乎?非也。《通变》又曰:「今才颖之士,刻意学文,多略汉篇,师范宋集。」则文之反正喜尚新奇者,虽统论六朝可矣。』」

      张煦侯又云:「『绮』字易明,『浅』字难识。按《明诗》篇说:『何晏之徒,率多浮浅。』《定势》篇说:『综意浅切者类乏酝藉。』《通变》篇引桓君山说:『予见新进丽文,美而无采。』可见『浅』以意言,『绮』以辞言。『乏酝藉』和『无采』,都是意不足的象征;另一方面,所剩的仅仅是徒然的绮了。再拿『宋初讹而新』说,『新』字易识,『讹』字难知。按《指瑕》篇把单字中无关于情而『指以为情』的作『情讹』,《序志》篇把『辞人爰奇,言贵浮诡』者称为『讹滥』,可见『讹』字是指的用词造句的一种歪风。再看《定势》篇说:『近代辞人,率好诡巧,……反正而已。』又说:『新学之锐,则逐奇而失正。』可见『讹』字就是用词造句的反正或失正。」

〔七〕 范注:「《说文》:『澹,水摇也。』又『淡,薄味也。』弥澹,应作弥淡。」斯波六郎:「案此借『澹』为『淡』。《时序》第四十五『篇体轻澹』、『澹思浓彩』,亦其例。不必改字。」「澹」,指内容淡薄无味。

〔八〕 《校证》:「『末』原作『味』,徐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