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传》:「五者,一物纰缪,民莫得其死。」郑注:「纰缪,犹错也。」孙希旦集解:「纰缪,乖错而失其道也。」「缪」,亦与「谬」同。《史记集解序》:「固之所言,虽时有纰缪,实勒成一家。」

      《校注》:「『经』,元本、弘治本、活字本、汪本、张甲本、何本、胡本、训故本、梅本、……作『轻』;《文通》、《
四六法海》、《诸子汇函》同。何焯改『经』。……按『轻』字是,『经』则非也。『空结奇字,纰缪成轻』,殆即《体性》篇所斥『轻靡』之『轻』。『矣』字亦未误。此文句式,与《序志》篇『岂取驺奭之群言雕龙也』同。『岂』犹其也(见《经传释词》卷五)。寻绎文意,实非疑问语气。」

      《考异》:「据下文『盖防文滥』,轻字是。《广韵》:『轻,重之对也。』此言空结奇字,纰缪而不为人所重也。」

〔七〕 《尚书毕命》:「政贵有恒,辞尚体要,不惟好异。」孔传:「辞以体实为要,故贵尚之。若异于先王,君子所不好。」正义:「言辞尚其体实要约,当不惟好其奇异。」《征圣》篇:「《书》云:辞尚体要,弗唯好异。故知……体要所以成辞,辞成无好异之尤,……微辞婉晦,不害其体要。」《缀补》:「惟犹在也。《物色》篇:『吟咏所发,志惟深远;体物为妙,功在密附。』惟、在互文,惟与在同义。」

      《尚书毕命》蔡传:「趣完具而已之谓体,众体所会之谓要。」王运熙:「刘勰引用《周书》之语,把体要作为精要理解。……精要的反面是丽藻纷披,芜杂烦滥。」

然文术多门,各适所好,明者弗授,学者弗师〔一〕。于是习华随侈〔二〕,流遁忘反〔三〕。若能确乎正式〔四〕,使文明以健〔五〕,则风清骨峻,篇体光华〔六〕。能研诸虑〔七〕,何远之有哉〔八〕!

〔一〕 范注:「『明者弗授,学者弗师』,即《神思》篇所云:『
伊挚不能言鼎,轮扁不能语斤。』」桓谭《新论》:「学者既多蔽晦,师道又复缺然,此所以滋昏也。」

〔二〕 「习华随侈」,习于浮华,追随淫侈。

〔三〕 斯波六郎:「《后汉书张衡传》:『上书陈事者曰:……夫情胜其性,流遯忘反。』」《校注》:「《文选》张衡《东京赋》:『若乃流遁忘反,放心不觉。』」

      《庄子外物》:「夫流遁之志,决绝之行。」成疏:「流荡逐物,逃遯不反。」「习华随侈」与「体要」相反,结果是跟着浮华侈靡的文风随波逐流,堕落下去而不知道回头。可见刘勰对当时文坛流行的「轻靡」风格有所不满,才提出风骨论来补偏救弊的。

〔四〕 《易干文言》:「确乎其不可拔。」「确」,坚也。「
乎」,于也。「正式」,指雅正的体式。

〔五〕 《校注》:「按《易同人》彖辞:『文明以健,中正而应。』」

      梅注:「杨批:引『文明以健』尤切。明,即风也。健,即骨也。诗有格有调,格犹骨也,调犹风也。」

      《诗品中》评袁宏诗云:「彦伯《咏史》,虽文体未遒,而鲜明紧健,去凡俗远矣。」

〔六〕 王运熙:「篇体,指整篇的体制风格。《时序》云:『正始余风,篇体轻澹。』」此处谓只有那种风格清明劲健的作品,才能光彩照人。

      黄海章《谈风骨》:「英姿飒爽,魄力雄健,而又采藻缤纷,即所谓『风清骨峻,篇体光华』。这种主张,对南朝文士专从辞藻声律方面来争奇竞巧的颓风,无疑地起了一种矫正作用。」

〔七〕 《校注》:「《易系辞下》:『能说诸心,能研诸侯之虑。』王弼《周易略例明爻通变》篇、李鼎祚《周易集解序》,并引作『能研诸虑』。舍人此语,当用《易系》,是所见本亦无『侯之』二字也。」《文论选》:「意谓能钻研上面所说各方面的道理,则不难达到『风清骨峻』的境界。」「诸虑」,指以上「镕铸经典之范」等各项考虑。

〔八〕 斯波六郎:「《论语子罕》:『子曰:未之思也夫?何远之有哉!』《春秋左氏传》昭公二十一年:『死如可逃,何远之有!』」

      第三段,进一步从反正两方面说明锻炼风骨的途径和方法。

赞曰:情与气偕,辞共体并〔一〕。文明以健,珪璋乃聘〔二〕。蔚彼风力〔三〕,严此骨鲠〔四〕。才锋峻立,符采克炳〔五〕。

〔一〕 《校注》:「按《礼记乐记》:『事与时并,名与功偕。』舍人语式步此。」按「辞共体并」之「体」,应指「曲昭文体」之「体」。王运熙:「『情与』二句意思说:在作品中,情思与意气,文辞与体制风格,都是密切相关的。」

〔二〕 《校证》:「『聘』原作『骋』,据冯本、汪本、畲本、王惟俭本改。顾校亦作『聘』。《礼记儒行》篇:『儒有席上之珍以待聘。』此彦和用字所本。」《校注》:「骋,元本、弘治本、活字本、汪本、畲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