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罢于奔命以死。』」按此见成公七年。

      黄注:「《左传》:楚子重、子反以夏姬故,怨巫臣,而杀其族,巫臣自晋遗二子书。」

      郭注改「遗」为「责」云:「今依《御览》校改。若作『遗』,自与《左传》原文相符,疑刘彦和探遗书之意,改遗为责,与下文『谏范宣』为对文。」「巫臣」,姓屈,也称屈巫,楚国贵族,仕于晋。「子反」,楚公子侧。

〔六〕 梅注:「《左传》:晋范(宣子)为政,诸侯之币重。郑人病之。二月,郑简公如晋,公孙夏相,子产寓书于公孙夏以告曰:『子为晋国,四邻诸侯不闻令德,而闻重币,侨(子产名)也惑之。侨闻长国家者,非无贿之患,而无令名之难。夫诸侯之贿,聚于公室,则诸侯贰;若吾子赖之,则晋国贰。诸侯贰则晋国坏,晋国贰则子之家坏。何没没也,将焉用贿!夫令名,德之舆也;德,国家之基也。有基无坏,无亦是务乎!……象有齿以焚其身,贿也。』范悦,乃轻币。」按此见襄公二十四年。「范宣」,士会之孙士,食邑于范,谥宣子。

      《春觉斋论文流别论》十二:「春秋去古未远,虽竞尚诈术,而犹崇礼让。吕相之绝秦,至无理矣,而听者仍彬彬然。至于子产,则淹博中却含苍质之气,语语纯实,此『与书』中亦上品也。」

〔七〕 《札记》:「『辞若对面』,观此益知书所以代言语矣。」《注订》:「四书俱见《左传》,惟辞之繁简不同。盖以深切警惕为着,故『对面』云者,以其能耸动于人也。」

      《古文辞类纂序》「书说」类:「春秋之世,列国士大夫或面相告语,或为书相遗,其义一也。」

〔八〕 「子叔敬叔」原作「子服敬叔」。范注:「《礼记檀弓》下:『滕成公之丧,(鲁)使子叔敬叔吊,进书,子服惠伯为介。』郑注:『进书,奉君吊书。』此文子服敬叔应改为子叔敬叔,子为男子通称,叔是其氏,敬叔其谥也。子服惠伯是副使,非奉君吊书者。」子叔敬叔即鲁大夫叔弓,谥敬子。

〔九〕 《校注》:「『挈』,宋本、喜多本《御览》引作『絜』……按《谷梁传》襄公十一年:『行人者,挈国之辞也。』范注:『行人,是传国之辞命者。』舍人语本此。作絜误。」「挈辞」,携带的文辞。

      《斟诠》:「《谷梁襄公十一年传》:『楚人执郑行人良宵,行人者,挈国之辞也。』范宁注:『行人,是传国之辞命者。』杨疏:『旧解:挈犹传也。行人传国使会命,故云挈国之辞也。或以挈为举,谓传举国命之辞,理亦通耳。』案行人,《周礼》秋官之属,有大行人,小行人,掌朝觐聘问之事,汉大鸿胪属官有行人,其后无闻。」

〔一○〕谓多写成文辞。《斟诠》直解为「于传达国君辞命时,已多用书面简牍,而形之于笔墨矣」。

及七国献书,诡丽辐凑〔一〕;汉来笔札,辞气纷纭〔二〕。观史迁之《报任安》〔三〕,东方朔之难公孙〔四〕,杨恽之酬会宗〔五〕,子云之答刘歆〔六〕,志气盘桓〔七〕,各含殊采;并杼轴乎尺素,抑扬乎寸心〔八〕。逮后汉书记,则崔瑗尤善〔九〕。

〔一〕 《札记》:「七国献书,今可见者,若乐毅《报燕惠王书》,鲁连《遗燕将书》,荀卿《与春申君书》,李斯《谏逐客书》,张仪《与楚相书》皆是。」

      「凑」原作「辏」。《春觉斋论文流别论》十二:「
七雄游说之士多,诡丽辐辏,步步设为机械,用以陷人。」

      《校注》:「『辏』,宋本……《御览》引作『凑』。……按『凑』字是。《说文》水部:『凑,水上人所会也。』又车部:『毂,辐所凑也。』『辏』乃俗体,当作『凑』为正。」按《体性》篇:「得其环中,则辐辏相成。」《事类》篇:「众美辐辏,表里发挥。」「诡丽辐辏」与「众美辐辏」义同,是刘勰本习惯于用「辐辏」二字,不必改「辏」为「凑」。《考异》:「《淮南主术训》『群臣辐辏』凡四见。高注:『若辐之凑毂,故曰辐辏。』」

〔二〕 《校释》:「鲍本《御览》五九五『气』作『旨』,是。」《校注》:「汉来笔札,原非一家,内容自为复杂,当以作『旨』为是。」按「辞气」亦可通。《议对》篇:「辞气质素。」

〔三〕 《文选》司马迁《报任少卿书》李善注:「《汉书》曰:迁既被刑之后,为中书令,尊宠任职。故人益州刺史任安乃与书,责以进贤之义,迁报之。迁死后,其书稍出。《史记》曰:任安,荥阳人,为卫将军,后为益州刺史。」《报任安书》又见《汉书司马迁传》,略有删节。

      《评注昭明文选》引原评云:「史迁一腔抑郁,发之《
史记》,作《史记》一腔抑郁,发之此书。识得此书,便识得一部《
史记》。盖一生心事,尽泄于此也。纵横排宕,真是绝代大文章。」

      谭献云:「周秦浑穆之气尽变,两汉精纯之体若失,起落皆有千钧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