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可包义,指赞之内容言,文则就赞之外形言,送文谓写送文华也。《诠赋》篇云:『乱以理篇,写送文势。』赋之乱词,与赞文类似,彼以『送文』属辞,可为的证。」

      李充《翰林论》:「容象图而赞立,宜使辞简而义正。」

      《文镜秘府论论文体六事》其二云:「敷演情志,宣昭德音,植义必明,结言唯正,清典之致也。……语清典则铭赞居其极。(铭题器物,赞述功德,皆限以四言,分有定准。)」此处「敷演情志,宣昭德音,植义必明,结言唯正」,可以拿来解释这两句话。纪评:「《东方赞》稍衍其文,亦变格也。」

〔五〕 意谓赞从舜禹时开始,发源远,但它的适用场合较少。

〔六〕 《左庵文论》:「赞之作法,以四言有韵为最通见,蔡中郎间有六字句者。汉人所为赞,篇幅亦不甚长,其体则与颂相近,如班孟坚《十八侯铭》即为前汉之功臣赞;夏侯孝若《东方朔画赞》亦与扬子云之《赵充国颂》无别。又《三国蜀志杨戏传》(卷十五)称,戏作《季汉辅臣赞》,赞昭烈以下臣子,是皆颂体也。惟以此种称为赞,而古时无韵之赞遂灭而不彰,若郑康成之《易赞》、《尚书赞》,东汉以后,无支流矣。

      「《文心》是篇所论,大概皆谓有韵之赞。推赞之本源,既别于颂体,虽后世已混淆无分,然实不能尽同。盖颂放而赞敛,颂可略事铺张,赞则不贵华词,观汉人之赞,篇皆短促,质富于文,朴茂之中,自然典雅。既不伤于华侈,亦不失之轻率:斯其所以足式也。」

      元陈绎曾《文说》:「赞宜温润典实。」这和他说的「
颂宜典雅和粹」非常类似,可见这两种文体的风格是非常接近的。林纾《春觉斋论文流别论》三:「综言之,……(颂赞)二体均结言于四字之句,不能自镇则近佻,不能自敛则近纤;累句相同,不自变换,则近沓;前后隔阂,不相照应,则近蹇;过艰恶涩,过险恶怪,过深恶晦,过易恶俚。……文既古雅,体不板滞;下字必严,撰言必巧,近之矣。」这是林纾根据桐城派的「义法」,对颂赞二体的语言风格要求,作了比较详细的规定。他又说:「赞体不能过长,意长而语约,必务括本人之生平而已,与颂略异。」这主要是就赞美人的功德的赞来说的。

      魏桓范《世要论赞象》篇说:「夫赞象之所作,所以昭述勋德,思咏政惠,此盖诗颂之末流矣。……若言不足纪,事不足述,虚而为盈,亡而为有,此圣人之所疾,庶几之所耻也。」(《全三国文》卷三十七)这些话可以证成本节的说法。

      范注:「颂有称颂功德之义;赞则无之。故彦和首标明助二训,盖恐后人之误会也。郑玄注《皋陶谟》曰:『赞,明也。』孔子赞《易》,郑作《易赞》,皆以义有未明,作赞以明之。自误赞为美,而其义始歧,此考正文体者所当知也。至于赞之为体,大抵不过一韵数言而止,《东方朔画赞》稍长,《三国名臣序赞》及《后汉书》赞,偶一换韵。彦和所谓『古来篇体,促而不广,必结言于四字之句,盘桓乎数韵之辞』,盖即指此。陆士衡《高祖功臣颂》与《三国名臣赞》同体;郭景纯《山海经图赞》与江文通《闽中草木颂》同体,是知颂赞有相通者,彦和所谓颂之细条也。」

      按梁元帝《内典碑铭集林序》:「班固硕学,尚云赞颂相似。陆机钩深,犹称碑赋如一。」《金楼子立言》篇亦云:「铭颂所称,兴公而已。夫披文相质,博约温润,吾闻斯语,未见其人。班固硕学,尚云赞颂相似,陆机钩深,犹称碑赋如一。」刘孝绰《昭明太子集序》:「孟坚之颂,尚有似赞之讥。士衡之碑,犹闻类赋之贬。」

      《文章辨体序说》「赞」类:「按赞者,赞美之辞。……西山(真德秀)云:赞颂体式相似,贵乎赡丽宏肆,而有雍容俯仰顿挫起伏之态,乃为佳作。大抵赞有二体:若作散文,当祖班氏史评;若作韵语,当宗《东方朔画像赞》。《金楼子》有云:『班固硕学,尚云赞颂相似。』信然。」

      《斟诠》:「晋左贵嫔有《德柔颂》,又有《德刚赞》,文体如一,而别二名,是知颂赞有相通者,彦和所谓颂之细条也。」

     第三段论赞之体用及其历代流变,并辨明颂、赞之异同。

赞曰:容体底颂〔一〕,勋业垂赞。镂影摛声,文理有烂〔二〕。年积愈远〔三〕,音徽如旦〔四〕。降及品物,炫辞作翫〔五〕。

〔一〕 《校释》:「『容体』,唐写本作『容德』,是。」本文说:「颂者,容也,所以美盛德而述形容也。」可证。《孟子离娄》:「舜尽事亲之道,而瞍底豫。」赵注:「底,致也。豫,乐也。」

〔二〕 黄本原作「镂彩摛文,声理有烂」。此据唐写本。《校注》:「按唐写本是也。元本、弘治本、活字本、汪本、畲本、张本、两京本……崇文本『彩』并作『影』,与唐写本合,惟『声文』二字误倒。『影』『声』相对成义,『文理』连文亦本书所恒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