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惟有,破除万事无过。”似歇後句。“远山横黛蘸秋波”,不甚联属。“不饮旁人笑我”,亦未全该。南宋人谓其突兀之句,翻成语病。
  ○改词
  张炎曰:词成恐前後不相应,或有重叠句意,又恐字面粗疏,即为修改。少顷再观,必有未稳处,改之又改,方为完璧。急於脱稿,岂能无过。
  贺裳曰:王次回疑雨诸集,见者沁入肝脾。或云,次回词不多作,善改旧词,有加毫颊上之技。然旧词本有自然而然之妙,反失之透露,失之猥鄙,不如不改之为愈也。
  温叟诗话曰:李景“手捧真珠上玉钩”,或改真珠为珠帘。舒“十年马上春如梦”,或改为如春梦,皆非知音者。
  渔隐丛话曰:温飞卿玉楼春:“衰桃一树近前池,似惜容颜镜中老。”欲改近字为ぽ字,映字,便觉一分颓露。词品曰:东坡词“玉如纤手嗅梅花”,俗刻改为玉奴。孙夫人词“日边消息空沉沉”,俗刻改为耳边,败人佳思。或云讹於亥豕,所以书贵旧本。
  ○戏作
  丘石常曰:词中每多戏赠,曲中谓之诨语。周德清谓庄重之馀,出以诙谐,顾用之者何如。独恨今之以风格笑人者,如陈仲子笑齐人,庄谐皆优,然不如谐者之神明,足以解颐。
  陈子宏曰:稼轩沁园春止酒词,如答宾戏,解嘲等作,以游戏文章,寓意填词,词所不禁也。
  沈雄曰:苏长公为游戏之圣,邢俊臣亦滑稽之雄。苏赠舞鬟云:“春入腰支金缕细,轻柔。种柳应须柳州。”盖柳州用吕温嘲宗元诗“柳州柳刺史,种柳柳江边”也。邢作花石纲应制云:“巍峨万丈与天高。物轻人意重,千里送鹅毛。”末用成句,以讽徽宗也。若稼轩之重叠金云:“人言头上发。总向愁中白。拍手笑沙鸥。满身都是愁。”便不成词意。
  ○感遇
  《柳塘词话》曰:王琪受知於元献,辟置馆职。毛滂受知於东坡,留款法曹。王辅之赏识汉老,汉宫春感旧得名。双溪之标榜玉林,金缕曲尖新特著。虽则一时之胜事,良为不世之奇逢。只如蔡元长之荐晁氏,赵闲闲之党元子,以至游次公有参幕之用,刘改之有求田之资。先辈之在高位,多有为之延誉而成名者。乃若微行觞忤,流落方城,飞卿之数奇也。重扶残醉,一朝释褐,国宝之盛遇也。否亦风前月下,自称奉旨填词。琼海金闺,能识风流学士。雄也薄命谁怜,困学自学,纵不作铁崖之老妇吟,尚能如升庵之熟稗史。无奈仅免公卿三辱,欲续文章九命。三十年来,落落穷途,萧萧白发。谅可期於减字偷声,庶有补於按宫变徵。乃若疏影暗香,小红得以长价。纟呙云棱玉,粉真个消魂。当亦自斥为狂悖云。
  ○词谶
  《太平广记》曰:韩置柳氏都下,寄以章台柳词:“纵使长条似旧垂,亦应攀折他人手。”後果为沙吒利所劫,人皆以为词谶。
  《侍儿小名录》曰:钱思公撰木兰花“绿杨芳草几时休,泪眼愁肠先已断”,歌之必泣下,舞鬟惊鸿闻之曰:“相公其将危乎。”果卒於随州。
  《冷斋夜话》曰:少游既谪方归,尝於梦中作好事近,卒章云:“醉卧古藤阴下,沓不知南北,”果至藤州卒。徐士俊曰:徐渭作鹧鸪天“越溪多少莲舟女,老却朱颜不嫁郎”,为终身下第之谶。
  ○读词
  徐渭曰:读词如冷水浇背,陡然一惊,便是兴观群怨,应是为亻庸言借貌一流人说法。夫温柔敦厚,诗教也。陡然一惊,固是词中佳境。
  曹秋岳曰:周雪客云:文章不遇赏鉴家,宁落咸阳一劫,甚为士人之恨。余每读古今填词,非能自振拔,无为呵护者,必不流传。三复斯语,因读无名氏诸杰作,亦思设一法以公之举世也。
  ○传词
  沈雄曰:昔人词多散逸,而又委巷沿习,宫禁流传者,细心微诣,其精彩有不可磨灭故也。或有暗用刺讥,及太近秽亵者,统曰无名氏。馀亦听其托乩仙,冒鬼吟,题壁上,记梦中而已。且和成绩嫁名於他人,夏公谨讳言其姓氏,必欲指为某某手笔也,迂甚。
  朱彝尊曰:言词必称北宋,至南宋始极其工,至宋季始极其变。姜白石最为杰出,惜乎乐府五卷,仅存二十馀阕。张东泽绮语债,传亦寥寥。至施乘之、孙季藩,盛以词鸣,沈伯时乐府指迷亦为矜誉,今求其集,不可复睹。周公谨、陈君衡、五圣与,集虽抄传,公谨赋西湖十景,当日属和者众,而今集无之。花草粹编载有君衡二词,陆辅之词旨载有王圣与霜天晓角等调中语。张炎玉田集,汪晋贤所购,合之周雪客所抄,暨虞山吴氏所藏,尚云未尽,可见词之传不传,亦有幸有不幸也。
  ○选词
  周长卿曰:选词如昭明文选,但一入选,面目相似。不入选者,非无佳词,觉有伥气。选草堂者,小令中调,吾无间然,长调则有出入。非惟作者难,选者亦难也。
  词综曰:填词风雅,无过石帚一集,草堂之选不登其只字。胡浩然吉席之作,僧中殊咏桂之章,亟载卷中。甚而易静兵要,寓声於望江南。悟真篇什,按调为西江月。选者於此不幸极矣。
  朱竹坨曰:选家书法不一,先系爵,後书名者,花间集、中州乐府体也。书字於官爵下者,绝妙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