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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韵语阳秋-宋-葛立方-第35页

。”而赵冬曦复云:“寒依汾谷去,春入晋郊来。”更相剽窃如此,又不足论也。
徐凝《瀑布诗》云:“千古犹疑白练飞,一条界破青山色。”或谓乐天有赛不得之语,独未见李白诗耳。李白《望庐山瀑布诗》云:“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故东坡云:“帝遣银河一派垂,古来唯有谪仙词。”以余观之,银河一派,犹涉比类,未若白前篇云:“海风吹不断,江月照还空。”凿空道出,为可喜也。
张又新品天下甘泉,以常州惠山泉为第二。东坡谓“闲(《历代诗话》本作“独”)携天上小团月,来试人间第二泉”是也。荆门军亦有惠泉,李德裕有诗题于泉上云:“兹泉田(《历代诗话》本作“由”)太洁,终不蓄纤鳞。到底清何益,涵虚秪自贫。”至今碑版存焉。小说载德裕在中书,置水递以取惠山泉,一僧指吴天观井,谓与惠山水脉相通,辨之味同,遂停水递。其好水殆成癖矣。荆门惠泉,本名蒙泉,沈传师有“蒙泉聊息驾,可以洗君心”之句。而德裕乃直名曰惠泉,岂非思惠山泉不可得,求其似者而强名之欤(《历代诗话》本作“与”)?然德裕尝令所亲取扬子江中零(《历代诗话》本作“泠”)水,其人醉忘,乃汲石城水以绐之,德裕能辨其非是。审尔,其可以蒙泉为惠泉而自欺乎?
元次山结屋浯溪之上,有三吾焉:因水而吾之,则曰浯溪;因屋而吾之,则曰[广吾] (《历代诗话》本作“吾”)亭;因石而吾之,则曰[山吾]薹;盖取我(《历代诗话》本作“吾”)所独有之义。故自为铭曰:“命之曰吾,旌(《历代诗话》本作“莅”)吾独有。”噫,次山何其不达之甚邪?且身非我有,是天地之委形;生非我有,是天地之委蜕和;性命非我有,是天地之委顺;孙子非我有,是天地之委蜕。而次山乃区区然认山川丛薄之微,惑其灵薹,认为我有,抑可哀也已!庄子曰:“独往独来,是谓独有。独有之人,是谓至贵。”次山傥知此乎?司马温公有园名独乐。尝为记云:“叟之所乐者,寂寞固陋,皆众所鄙笑,虽推以予人,人且不取,安得强之乎!必也有人肯同此乐,则再拜而献之,岂能专哉。”故东坡为赋诗云:“虽云与众乐,中有独乐者,才全德不形,所贵知我寡。”惟温公独有之道,蕴于胷中,故东坡独乐之章形于笔下,与次山所见,殆天壤矣。
空同山,汝州岷州皆有之,老杜《送高适书记赴武威诗》云:“空同小麦熟,且愿休王师。”又以诗寄之云:“主将收才子,空同足凯歌。”皆谓岷州之空同也。杜乃用之于武威之诗何哉?盖武威,唐为凉州都督府,与岷州俱隶陇右道,则送适诗虽及之无伤也。《庄子》载黄帝见广成子于空同之上,《史记》亦载黄帝西至于空同。成玄英疏《庄子》,谓在京西北界,则是以为汝州之空同。韦昭注《史记》,乃谓在陇右,则是以为岷州之空同,将孰信耶?余谓庄生述黄帝问道,又言游襄城,登具茨,访大隗,其地皆与汝州接,则是汝州空同无疑矣。余尝至汝,登兹山而访遗迹,有所谓广成泽者,有所谓广成城者,有所谓广成庙者。宣和间,太守林时敷尝以是奏请建道观,诏从之。其考之详矣。《寰宇记》又载泾州保定县有笄头山,一名空同山,亦以为黄帝问道之地,益无的据。而卢正援《尔雅》之说,谓北戴斗极为空同,其地远,华夏之君所不到,此又荒忽恠诞之言也。
●卷十四
  本朝书,米元章、蔡君谟为冠,余子莫及。君谟始学周越书,其变体出于颜平原。元章始学罗逊濮王讳(《历代诗话》本“讳”后有“让”字,且“濮王”作大体字)书,其变体出于王子敬。君谟泉州桥柱题记,绝逼(《历代诗话》本作“过”)平原;元章镇江焦山方丈六版壁所书,与子敬行笔绝相类,艺至于此,亦难矣。东坡《赠六观老人诗》云:“草书非学聊自误(《历代诗话》本作“悟”,疑当作“娱”),落笔已唤周越奴。”则越之书米(《历代诗话》本作“未”,是也)甚高也。《襄阳学记》乃罗逊书,元章亦襄阳人,姑(《历代诗话》本作“始”)效其作。至于笔挽万钧,沈着痛快处,逊法岂能尽耶?
东坡诗云:“元章作书日千纸,平生自苦谁与美。画地为饼未必似,要令痴儿出馋水。”如此等句,似非知元章书者。晚年尺牍中语乃不然,所谓岭海八年,念吾(《历代诗话》本作“我”)元章,迈往凌云之气,清雄绝俗之文,超迈入神之字,何时见之,以洗瘴毒。又云:“恨二十年相从,知元章不尽。”所谓“画地为饼未必似”者,其知元章不尽者欤(《历代诗话》本作“与”)?
王摩诘自谓:“宿世谬词客,前身真(《历代诗话》本作“应”)画师。”故窦蒙所著《画拾遗》称之云:“诗合《国风》公干之能,画关山水子华之圣。加以心融物外,道契玄微,则其用笔清润秀整,岂它(《历代诗话》本作“他”)人之可并哉?”余在毗陵,见孙润夫家有王维画孟浩然像,绢素败烂,丹青已渝。维题其上云:“维尝见孟公吟曰:‘日暮马行疾,城荒人住稀。’又吟云:‘挂席数千里,名山都未逢。泊舟浔阳郭,始见香炉峯。’余因美其风调,至所舍图于素轴。”又有太子文学陆羽鸿渐序云:“昔周王得骏马,山谷之人献神马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