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洗雨梳风为谁好。”曰:“《玉台》诗中,气格高者乃能及此耳。”
涪翁云:“江南野中,有一种小白花。木高数尺,春开,极香,野人号为郑花。王荆公尝求此花栽,欲作诗而隔其名,予请名曰山樊。野人采郑花叶以染黄,不借樊而成色,故曰山樊。‘海岸孤绝处,补佗落伽山。’译者谓小白山,余疑即此花是也。不然,何以观音老人端坐而不去也。”此题花光《补题二绝句跋》。翁作《水仙花》诗有“山樊是弟梅是兄”,亦谓此也。
太虚《梅》诗末云:“安得健步远移归,乱插繁花向晴昊。”乃用《苏端薛复筵简薛华醉歌》两句。
豫章诸洪作诗,有外家法律,然不多见於世。旧传龟父《游乌遮塔示师川》诗云:“华鲸唤起曲肱梦,行径幽寻小雨乾。风吹龙沙江流断,日下乌塔松阴寒。冰雪照人徐孺子,手提玉尘对西山。安得鸿崖入琼药,令我蜚出六合间。”此下原本另提行,今按当合为一条。玉父《寄兄》诗云:“六年作别书频至,一月相从袂又分。船宿绿波浦边雨,客行乌泥冈上云。陈留风俗尚可道,襄阳耆旧空复论。鸿飞冲天雁翅短,付与燕雀聊同群。”
涪翁跋半山书云:今世唯王荆公字得古人法,自杨虚白以来,一人而已。杨虚白自云“浮世百年今过半,校他蘧瑗十年迟”者,荆公此二帖近之。往时李西台喜学书,题《杨少师题大字院壁後》云:“枯杉倒桧霜天老,松烟麝煤阴雨寒。我亦生来有书癖,一回入寺一回看。”西台真能赏音者,今夫定林寺壁,荆公书数百字,未见赏音者。
《渑水燕谭》记张芸叟奉使辽东,宿幽州馆中,有题子瞻《老人行》於壁者。闻范阳书肆,亦刻子瞻诗数十首,谓之《大苏小集》。芸叟题其後云:“谁传佳句到幽都,逢着君兒问大苏。莫把文章动蛮貊,恐妨谈笑卧江湖。”此乃子由与坡诗。佳句二字,本云家集,坡亦有和篇。所谓“欲问君王乞鉴湖”是也。
东坡云:“醉眼炫红绿。”此乃“看硃成碧颜始红”换骨句耳。
盐官倪清,素宝东坡墨迹数轴,如护眼目。县官数以势力劫之,卒不可得,取试经行中语,自榜其所居曰“薄命佳人之馆”。
衣冠中有微时为小吏者,作三角亭诗,有“夜欠一檐雨,春无四面花”之语。献其所事,异之。使学,後果登第,今为郎矣。
东坡爱玉女洞中水,既致两瓶,恐後复取而为使者见绐。因破竹为契,使寺僧藏其一,以为往来之信,戏谓为调水符,作诗云:“欺谩久成俗,关市有契繻。谁知南山下,取水亦置符。古人辨淄渑,皎若鹤与凫。吾今既谢此,但视符有无。常恐汲水人,智出符之馀。多防竟无及,弃置为长吁。”此当与择胜亭俱传於好事者,非确论也。
《南史》:丘仲孚喜读书,常以中宵钟鸣为限。乃知半夜钟声,不独见唐人诗句。
董庆夫云:“石懋敏若顷在都下除夜作诗云:‘索米长安久倦游,寂无杯盎洗牢愁。岁除借问除何事,除尽硃颜与黑头。’人以为有昔人减尽风情之谶,明年果卒。”懋有《杼林集》行於世,可读者,皆汪彦章诗也。
暢当诗有云:“酒喝爱江清,馀酣漱晚汀。软沙欹坐稳,冷石醉眠醒。”四句皆说醉,不觉烦也。
吴融云:“啸父知机先忆{制鱼},季鹰无事已思鲈。”按虞啸父为宋武帝侍中,帝从容问曰:“卿在门下,初不闻有献替。”啸父家富春,近海,谓帝望其贡献,对曰:“天时尚暖,{制鱼}鱼虾蚱未可致,寻当有所上献。”帝抚掌大笑。谓为知机可乎?将子华别有所据乎?
唐人有《访吕逸人不遇》诗云:“到门不解题凡鸟,爱竹何须问主人。”余甚爱其用事,然观其意,乃大不重其人耳。
昔人有言,诗有三百四病,马有三百八病,诗病多於马病,信哉。高子勉能诗,涪翁与之诗云:“更能识诗家病,方是我眼中人。”此亦苦口也。
王立之云:“潘邠老《望汉阳》诗云:‘两屐上层楼,一目略千里。’说者云着屐岂可登楼,余以为不然。殷浩王胡之徒,秋夜登武昌南楼,闻亟道中屐声甚夥,定是庾公,俄而率左右十许人步来,非着屐登楼耶?亟道,今所谓胡梯是也。
唐《教坊记》云:“平人女以容色选入内者,原本女讹奴,今据《教坊记》正。教习琵琶、三弦、箜篌、筝者,原本三讹五,今据《教坊记》正。谓之搊弹家。”杜少陵诗有“弦管罢搊弹”之句。管非搊弹之物,或改为“弦管罢吹弹”,或改为“弦索罢搊弹”,然皆非本语。
一僧问王茂公云:“凡花皆经岁复开,东坡何为独於梅花言返魂香耶?”茂公云:“以梅花清绝能醒人,非馀花可比故耳。”遂引苏德歌及聚窟洲返魂香事为证。僧来从余借二书验之,皆与梅花了不相关,遂憾茂公之欺。余为言其事见韩偓《金銮密纪》,出内廷诗,有“玉为通体寻常见,香驼运动容易回”之语。其题云:“岭南梅花,一岁再发。故作此诗,题於花下。”东坡云:“返魂香入岭头梅。”僧遂释然。
刘向《列女传》,以为《式微》之诗,二人所作,一在中露,一在泥中,卫之二邑也。或者以为联句始此。
有题金陵永庆招提壁云:“余从师川同句法,师川举近诗云:‘人言春事已,我言未遽央。试向後湖去,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