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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苕溪渔隐丛话-宋-胡仔-第138页

何也?太白有句云:‘金龟换酒处。’子美有句云:‘金鱼换酒来。’世言换酒,必曰‘金貂’;殊不知二公有金龟、金鱼之异名。”
《艺苑雌黄》云:“《洪驹父诗话》言:‘子美集中,赠太白诗最多;而李集初无一篇与杜者。’按段成式《酉阳杂俎》云:‘李集有《尧祠赠杜补阙》者,(“祠”原作“词”,今据《李太白集》校改。)即老杜也。其诗云:我觉秋兴逸,谁言秋气悲。山将落日去,水与晴相宜。云归碧海少,雁度青天迟。相失各万里,茫然空尔思。不独饭颗山之句也。’予尝考之《太白集》中有《沙丘城下寄杜甫》云:‘我来竟何事,高卧沙丘城。城边有古树,日夕连秋声。鲁酒不可醉,齐歌空伤情。思君若汶水,浩荡向南征。’又有《鲁郡东石门送杜二甫》云:‘醉别复几日,登临遍池台。何言石门路,重有金樽开?秋波落泗水,海色明徂徕。飞蓬各自远,(“蓬”原作“篷”,今据《李太白集》校改。)且尽手中杯!’洪驹父略不见此,何也?”
东坡云:“李太白,狂士也。又尝失节于永王璘:此岂济世之人哉?而毕文简公以王佐期之,不亦过乎?”曰:“士固有大言而无实,虚名不适于用者。然不可以此料天下士。士以气为主,方高力士用事,公卿大夫争事之;而太白使脱靴殿上:固以气盖天下矣。使之得志,必不肯附权幸以取容,其肯从君于昏乎?夏侯湛《赞东方生》云:‘开济明豁,包含洪大,凌轹卿相,嘲晒豪杰,笼罩靡前,蹈藉贵势,出不休显,贱不忧戚。戏万乘若僚友,视俦列如草芥,雄节迈伦,高气盖世:可谓拔乎其萃,游方之外者也。’吾于太白亦云。白之从永王璘,当由迫胁;不然,璘之狂肆寝陋,虽庸人知其必败也。太白识郭子仪之为人杰,而不能知璘之无成,此理之必不然者也。吾不可以不辨。”
《宋景文笔记》云:“蜀人见物惊异,辄曰噫嘻。李太白作《蜀道难》,因用之。汾、晋之间,尊者呼左右曰咄,左右必曰喏。而司空图作《休休记》,又用之。修书学士刘羲叟为余言:《晋书》咄嗟而办,非是。宜言咄喏而办。然咄嗟前世人文章中多用之,或自有义。”苕溪渔隐曰:“苏子瞻,蜀人也。作《后赤壁赋》云:‘呜呼噫嘻,我知之矣。’《洞庭春色赋》云:‘呜呼噫嘻,我言夸矣。’皆用此语。”
《东观余论》云:“‘我居青空表,君处红埃中。仙人持玉尺,度君多少才。玉尺不可尽,君才无时休。’此《上清宝典》李太白诗也。”
山谷云:“《题白兆山诗》云:‘云卧三十年,好闲复爱仙。蓬壶虽冥绝,鸾鹤心悠然。归来桃花岩,得憩云窗眠。对岭人共语,饮潭猿相连。时升翠微上,邈若罗浮颠。两岑抱东壑,一嶂横西天。树杂人易隐,崖倾月难圆。芳草换野色,飞萝摇春烟。独此林下意,杳无区中缘。永辞霜台客,千载方来还。’余闻士大夫尝劝白兆山僧重素即岩下作桃花庵。素曰:‘桃花庵不难作;但恨无李白耳!’今彦顾乃欲砻崖石,刻李白诗,并欲结草其旁,以待冠盖之游者。众不可,盖安知遂无李白邪?为我多谢素师,今无白兆,尚不废椎鼓升堂,岂可臆计世无李白邪?素若有语,可并刻之。彦顾,安陆李慥也。”
许彦周《诗话》云:“太白《草创大还诗》云:‘仿佛明窗尘,死灰同至寂。’初不晓此语。后得李氏炼丹之法:至寂、窗尘,丹砂妙药也。”
卷第五
卷第五
杜子美一
东坡云:“太史公论《诗》:以为《国风》好色而不淫,《小雅》怨诽而不乱。以予观之,是特识变《风》、变《雅》耳,乌知诗之正乎?昔先王之泽衰,然后变《风》发乎情,虽衰而未竭,是以犹止于礼义,以为贤于无所止者而已。若夫发于性,止于忠孝者,其诗岂可同日而语哉?古今诗人众矣,而杜子美为首;岂非以其流落饥寒,终身不用,而一饭未尝忘君也欤?”
《东皋杂录》云:“有问荆公:‘老杜诗,何故妙绝古今?’公曰:‘老杜固尝言之: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
苕溪渔隐曰:“《职林》云:‘补阙、拾遗,武后垂拱中置二人,以掌供奉讽谏。自开元后,尤为清选。左右补阙各二人,供奉各一人,左右拾遗亦然。左属门下,右属中书。’故岑参《寄左省杜拾遗》云:‘联步趋丹陛,分曹限紫微。’老杜《答岑补阙》云:‘窈窕清禁闼,罢朝归不同。君随丞相后,我往日华东。’正谓此也。”
《文昌杂录》云:“杜甫为左拾遗,作《紫宸殿退朝诗》:‘宫中每出归东省,会送夔龙集凤池。’东省,门下也,鸾台在焉。凤池在中书省,杜诗不应有误。恐唐朝别有故事。又恐是时政事堂适在左省也。”苕溪渔隐曰:“按《裴炎传》云:‘故事,宰相于门下省议事,谓之政事堂。故长孙无忌为司空,房玄龄为仆射,魏征为太子太师,皆知门下省事。至中宗时,裴炎以中书令执政事笔,故徙政事堂于中书省。’子美于肃宗至德二载拜左拾遗,作《退朝诗》,其言凤池,诚有所据,知其不误也。”
《文昌杂录》云:“唐制:天子坐朝,宫人引至殿上。故杜甫诗:‘户外昭容紫袖垂,双瞻御座引朝仪。’天祐二年十二月,诏曰:‘宫嫔女职,本备内任。今后每遇延英坐日,只令小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