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也。葛氏以为「信如斯,是以乱世为不足振」云云,未免太固。
  王介甫云:「今人未可非商鞅,商鞅能令政必行。」《韵语阳秋》虽非之,却谓有激而云。不知新法之行,排屏正人,不遗余力,邪心正是如此。
  渊明达识,葛常之引其〈自祭文〉及〈自挽词〉云云,以为第一达磨,援儒入释,甚无理也。
  又常之详论唐宋诸公精通禅理,并谓欧阳公不奉佛,因感梦遂信奉云云。直同寱语。
  《韵语阳秋》,辨精舍乃儒者教授生徒之处。「晋孝武立精舍于殿内,引沙门居之。故今皆以佛寺为精舍。」按《事物纪原》曰:「汉明帝于东都门外立精舍,处摄摩腾、竺法兰,即白马寺也。腾始自西域以白马驮经来止鸿胪寺,遂取寺名,创置白马寺,即僧寺之始也。」又曰:「周穆王尚神仙,召尹轨、杜冲居终南山尹真人草楼之所,因号楼观,盖道观之始也。」则寺观俱属释道借称,微独精舍然。
  按《分甘余话》引《雒阳伽蓝记》及《石林燕语》,辨寺之始同。又引《云麓漫钞》云:「汉元帝被疾,召方士汉中,送王仲都处之昆明观。故后世道士所居皆曰观。」
  元次山爱身后名,吾其山,吾其溪,吾其亭。亦自吾作古云尔。葛公深斥之,殆入禅魔。
  韩昌黎云:「凡为文词,宜略识字。」又诗云:「阿买不识字,颇知书八分。」葛公又云:「颜鲁公有《干禄字样》行世,恐学书者不识字也。」按识字亦大难,微特古文奇字,即如「玊」、「玉」、「剌」、「刺」,以及画同而音义别者,非素讲明,良多错误。岂若举子业,可率尔操觚。
  张曲江为《荔枝赋》,葛公谓杨妃之嗜,或公启之。按《三百五篇》,咏禽兽、果木、池台、服玩、美色、音声,不一而足,皆末世荒淫之媒邪?
  寇忠愍知巴东县,有诗云:「野水无人渡,孤舟尽日横。」乃袭「野渡无人舟自横」句。葛公谓其以公辅自期,强作解矣。
  王逢原寄王介甫诗云:「天门廉陛郁巍巍,势利宁无澹泊讥。岂与跖徒争有道,盍思吾党自言归。古人踽踽今何取,天下滔滔昔已非。终见乘桴去沧海,好留余地许相依。」葛公引之,谓「识度之远,又过荆公」。按当日朝政国势,未为甚失。措辞乃尔,大是背逆。诗句恶劣,又无论矣。不知葛公是何肺肠,反称道之。
  王右丞私邀孟浩然于苑中,明皇微特不之罪,反使诵诗,千载奇逢。至诗句忤旨,乃其命也。葛常之谓右丞不于此时力解明皇之愠,为忌其胜己,故不肯荐。请问「不才明主弃」句如何解?此等论言,真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韩昌黎答崔立之诗云:「几欲犯严出荐口,气象硉矹未可攀。」夫韩公岂不敢犯严荐人者,想是人或性行不谐于世故尔。葛公遂斥其「隐情惜己,殆同寒蝉」,过矣。
  姜白石云:「凡作大篇,当首尾停匀,腰腹肥满。每见人前面有余,后面不足,前面极工,后面草草。」按此病虽或不经意,然亦难勉强。凡精神不能满幅者,非夭折即穷困,作文写字,往往然也。
  白石云:「小诗精深,短章酝藉,大篇有开阖,乃妙。」余谓小律短章,岂无开阖?凡文字,一启口便有起落之势,亦开阖也。如《论语》首章说一「学」字,下用「而」字转出「时习」,不已具开阖势邪?
  予尝戏云:「我辈不可作俚杜文章。」盖谓俚鄙杜撰也。严沧浪云:「押韵不必有出处,用事不必有来历。」殆未免是邪。
  《沧浪》谓读《骚》者,须歌之抑扬,涕泪满襟,乃识《骚》之真味。不知涕泪满襟,殊失雅度。恐当日屈子未必作是形容也。
  《沧浪诗话》,考《读书敏求记》云是二卷,并驳其论禅、论骚之误。今毛氏镌本合为一卷矣。
  《山房随笔》载:「道君直北某州有题壁诗云:『彻夜西风撼破扉,萧条孤馆一灯微。家山回首三千里,目断山南无鴈飞。』」按此诗音嘶气咽,与前明建文帝金竺长官司罗永庵题壁同调。士人有此,难膺厚福,况于国主,宜不复也。
  《山房随笔》记:「林观过年七岁,鬻诗于市。或令戏咏转失气,云:『视之不见名曰希,听之不闻名曰夷。不啻若自其口出,人皆掩鼻而过之。』试神童科,不甚达。」余谓侮圣经,渎文字,罪莫大焉。不达而无奇祸,犹其幸也。
  《山房随笔》记:「党怀英〈孔子庙诗〉结句:『不须更问传家远,泰、岱参天汶、泗长。』」《稗海》原本,却作「汾水长」。余改正作「汶、泗」。按汶音问。《水经注》云:自桃乡四分,当其派别之处曰四分口,与蜀之「汶江」音「岷」、辽东之「汶城」音「文」,各别。
  《山房随笔》记南康神童邓文龙一节,中有云:「太守及诸公,袛服褶子。文龙以绿袍末坐,供茶,故以托子堕地。诸公戏以失礼。对曰:『先生衩衣,学生落托。』按《篇海》云:『衩衣,袒也。』《释名》云:『,袭也。』覆上之言也。据此则『袒』与『袭』相反也。」余刻改作「褙子」,「褙」音「背」。《类篇》云:「襦也。」想是衫外系襦,不更着袍,故云「衩衣」。
  《丹铅总录》云:「苻坚时,姜平子侍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