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两尺并用,不可谓之同;知失而行,不可谓之谨。
不同不谨,是谓谬法,非所以轨物垂则,示人之极。凡物有多而易改,亦有少而难变,亦有改而致烦,有变而之简。度量是人所常用,而长短非人所恋惜,是多而易改者也。正失于得,反邪于正,一时之变,永世无二,是变而之简者也。宪章成式,不失旧物,季末苟合之制,异端杂乱之用,当以时厘改,贞夫一者也。臣以为宜如所奏。
挚仲洽师服议(《丧服》无弟子为师服之制,新礼服齐衰三月。虞上议,诏从之。)
自古无师服之制,故仲尼之丧,门人疑于所服。子贡曰:“昔夫子之丧颜回,若丧子而无服,请丧夫子若丧父而无服。”遂心丧三年。此则怀三年之哀,而无齐衰之制也。群居人则绖,出则否,所谓吊服加麻也。先圣为礼,必易从而可传。师徒义诚重,而服制不著,历代相袭,不以为缺。且寻师者以弥高为得,故屡迁而不嫌;修业者以日新为益,故舍旧而不疑。仲尼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子贡云:“夫何常师之有。”浅学之师,哲学之师,不可皆为之服。义有轻重,服有废兴,则臧否由之而起,是非因之而争,爱恶相攻,悔吝生焉。宜定新礼,无服如旧。
潘安仁上客舍议谨按:逆旅,久矣其所由来也。行者赖以顿止,居者薄收其直,交易贸迁,各得其所,官无役赋,因人成利,惠加百姓,而公无末费。语曰:“许由辞帝尧之命,而舍于逆旅。”《春秋外传》曰:“晋阳处父遇宁戚于逆旅。”魏武皇帝亦以为宜。其诗曰:“逆旅整设,以通商贾。”然则自尧到今,未有不得客舍之法。唯商鞅尤之,此固非圣世之所言也。乃今四海会同,九服纳贡,八方翼翼,公私满路。近畿辐辏,客舍亦稠,冬有温庐,夏有凉荫,刍秣成行,器用取给,疲牛必投,乘凉近进,发楅写鞍,皆有所憩。
又诸劫盗,皆起于迥绝而止乎人众。十里萧条,则奸轨生心;连陌接馆,则寇情震慑。且闻声有救,已发有追,不救有罪,不追有戮,禁暴捕亡,恒有司存。凡此皆客舍之益,而官樆之所乏也。又行者贪路,告籴炊爨,皆以昏晨,盛夏昼热,又兼星夜,既限早闭,不及樆门,或避晚关,迸逐路隅,只是慢藏诲盗之原。苟以客舍多败法教,官守棘樆,独复何人?彼河桥孟津,解券输钱,高第督察,数入校出,品郎两岸相检,犹惧或失之;故悬以禄利,许以功报。今贱吏疲人,独专樆税,管开闭之权,藉不校之势,此道路之蠢,奸利所殖也。率历代之旧俗,获行留之欢心,使客舍洒扫以待征旅择家而息,岂非众庶颙颙之望?
何承天尹嘉罪议(六朝人此等文字,一出一入,具有炉锤,不歼不陌,自成蹊隧。亦议礼家科律也。)
被府宣令,普议尹嘉大辟事。称法吏葛膝,签母告子不孝欲杀者,许之。法云:谓违犯教令,敬恭有亏,父母欲杀者,皆许之。其所告惟取信于所求而许之。谨寻事原心,嘉母辞自求质钱,为子还责。嘉虽亏犯教义,而熊无请杀之辞。熊求所以生之,而今杀之,非随所求之谓。始以不孝为劾,终以和卖结刑,倚傍两端,母子俱罪,滕签法文为非其条。嘉所存者大,理在难申,但明教爰发,矜其愚蔽。夫明德慎罚,文王所以恤下;议狱缓死,中孚所以垂化。言情则母为子隐,语敬则礼所不及。今舍乞宥之评,依请杀之条,责敬恭之节于饥寒之隶,诚非罚疑从轻,宁失有罪之谓也。愚以为降嘉之死,以普春泽之恩;赦熊之愆,以明子隐之宜,则蒲亭虽陋,可比德于盛明;豚鱼微物,不独遗于今化。
王仲宝南郡王冠议皇孙冠事,历代所无。礼虽有嫡子无嫡孙,然而地居正体,下及五世。今南郡王体自储晖,实惟国裔,元服之典,宜异列蕃。案《土冠礼》:“主人玄冠朝服,宾加其冠,赞者结缨。”郑玄云:“主人,冠者之父兄也。”寻其言父及兄,则明祖在,父不为主也。《大戴礼记 公冠篇》云,公冠自为主,四加玄冕,以卿为宾。此则继体之君及帝之庶子不得称子者也。《小戴礼记 冠义》云:“冠于阼,以著代也;醮于客位,三加弥尊,加有成也。”注称“嫡子冠于阼,庶子冠于房”。《记》又云:“古者重冠,故行之于庙,所以自卑而尊先祖也。”据此而言,弥与郑注《仪礼》相会。是故中朝以来,太子冠则皇帝临轩,司徒加冠,光禄赞冠;诸王则郎中加冠,中尉赞冠。今同于储皇则重,依于诸王则轻。又《春秋》之义,不以父命辞王父命。《礼》:“父在斯为子,君在斯为巨。”皇太子居臣子之节,无专用之道。南郡虽处蕃国,非支庶之列,宜禀天朝之命,微申冠阼之礼。晋武帝诏称汉魏遣使冠诸王,非古正典。此盖庶子封王,合依公冠自主之义。
至于国之长孙,遣使惟允。宜使太常持节加冠,大鸿胪为赞,醮酒之仪,亦归二卿,祝醮之辞,附准经记,别更撰立,不依蕃国常体。国官陪位拜贺,自依旧章。其日内外二品清官以上,诣止车集贺,并诣东宫南门通笺。别日上礼,宫臣亦诣门称贺,如上台之仪。既冠后,克日谒庙,以弘尊祖之义。此既大典,宜通关八座丞郎,并下二学详议。
王仲宝穆妃小祥不应相待议(皇太子穆妃服。尚书左丞著作郎王逡问左仆射王俭:“中军南郡王小祥,应待闻喜不?穆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