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漾开,即借桂花说起南北各方,人有定数,为探春南嫁伏笔,玲珑之极。
  补叙柳五儿耽迟不进园缘故,周匝无遗。
  因小毛皮衣;忽见旧诗旧物,新愁旧恨,一时并集,即非善哭之黛玉,亦当为之酸鼻。
  黛玉和歌,翻入琴谱,若在房中独自抚吟,绝无知音听赏,有何意味?故写妙玉听琴,审音知兆,以见琴声凄断,歌词酸楚。有琴不可无棋,亦借妙玉与惜春,闲闲带叙。
  妙玉一见宝玉脸便一红,又看一眼,脸即渐渐红晕,可见平日钟情不浅。此时妙玉已经入魔,夜间安得宁静?宝玉疑妙玉是机锋,不觉脸红,妙玉见宝玉脸红亦自知脸红。一样脸红,两样心事,妙极。
  园中路径,妙玉若不惯熟,岂能独至惜春处下棋?不过要宝玉引路,为同行之计,且可同听琴音,讲究一番。文心何灵妙如此!
  宝钗四歌,于纸上写来,黛玉于口中吟出,又于琴中弹出,文法变换不一。
  妙玉走魔,伏起日后盗劫情事,即趁势伏惜春之出家,已有定念。
  惜春一偈,真是无所住而生其心者,较之妙玉眼界未净,即生意识界,遂致心有挂碍,恐怖颠倒梦想,霄渊判绝。

  第八十八回 博庭欢宝玉赞孤儿 正家法贾珍鞭悍仆
  上回叙妙玉走魔,此回即接写惜春写《心经》,以揭“心定自静,心明自慧”妙谛。
  惜春说老太太做了观音,鸳鸯就是龙女。鸳鸯说“除了老太太,别的也服侍不来”。俱与将来殉主关照。
  要写宝玉赞贾兰,先写贾环不长进作衬。宝玉说师父赞贾兰,一定大有出息,是为贾兰中举伏笔。
  鲍二、何三打架受责,是后来纠盗根苗。丫头中小红最为不堪,小辈中芸儿最是下作。不堪之幼婢,自然看中下作之小主。
  写贾芸谋荐匠人,即暗描工部之弊。
  巧姐一见贾芸便哭,伏后来串卖情事。
  水月庵老尼见鬼,自是东窗事发。风姐安得不一动心?此心一动,诸邪俱入,空屋人声,三更发惨,不独尤二姐一人也。

  第八十九回 人亡物在公子填词 蛇影杯弓颦卿绝粒
  宝玉、钗、黛原拆开不得。宝钗有歌,黛玉有操,宝玉亦须有所作,故借雀金裘引出填词。
  黛玉房中对联,已有人琴俱亡之感。
  素娥青女是宝钗、黛玉影身。月中霜里,耐冷斗寒,毕竟晨霜不久,明月长存。两人之结局,已在图中照出。
  宝玉说“我不知音”,黛玉说“知音有几”,原都是无心,转念一想,彼此俱似有意。宝玉尚可,黛玉已难以为情。偏又听见雪雁一番说话,其何以堪?怨生觅死,以至不可救药。文章一层紧一层。

  第九十回 失绵衣贫女耐嗷嘈 送果品小郎惊叵测
  黛玉之夭亡,已是意中事,然竟绝粒而死,不但文情径直无味,且转觉钟情尚未至深,死亦死得糊涂。今因听讹言而觅死,又因听密语而复生,委曲缠绵,文愈曲而情愈深,且反跌后文竟娶宝钗,更觉紧凑。
  贾母欲将宝玉移出园外,既照应前文袭人对王夫人一番说话,又伏宝玉病后移出地步,吩咐宝玉定亲,不要叫宝玉知道。伏后文冲喜掉包,黛玉惊迷情事。
  写邢岫烟之涵养,反衬夏金桂之淫荡。
  风姐送衣服是敬重岫烟,金桂送果酒是勾引薛蝌。一正一邪,互相映衬。

  第九十一回 纵淫心宝蟾工设计 布疑阵宝玉妄谈禅
  宝蟾设计教金桂勾引薛蝌,金桂才肯安静;因金桂安静,薛姨妈才到金桂房中去;因到金桂房中,才看见夏三;因夏三时常走动,将来买毒药有人。层层相因,节节贯注。
  宝玉病,黛玉病,宝钗亦当患病才是一路人,然宝玉之病,或因魔压,或因痴呆,或系假装;黛玉之病,本系气体单弱,又因疑多情切,均非正病。惟宝钗因劳所致,病得光明正大。人品不同,病亦各异。
  黛玉问话层层剥茧,宝玉答语颇有悟机。而黛玉则说到“水止珠沉”,宝玉则说到“有如三宝”,两人结局于斯可见。此老鸹之所以一连几声飞向东南去也。
  黛玉说“薛姨妈心绪不宁,如何还能应酬?”才不疑及亲事,亦是反跌后文。

  第九十二回 评女传巧姐恭贤良 玩母珠贾政参聚散
  巧姐以侯门之女出嫁耕织之家,如《列女传》中孟光一流人物,故借宝玉讲书为伏笔。
  司棋系迎春之婢,所以其母假托迎春之名,央人求凤姐。
  司棋之死与尤三姐激烈相似。但三姐是明受柳湘莲之聘,司棋是私与潘又安相订,邪正不同。柳湘莲挥剑斩情,潘又安拔刀自刎,其心亦似相同。但柳生之去飘忽不测,潘郎之死明白显着,文笔迥殊。
  贾母如一颗母珠,在则儿孙绕聚,死则家业消亡。借此一参,暗伏后文。
  贾政说“甄家被抄”是正伏后文,贾赦说“我家断无其事”反跌后文。
  补叙贾雨村来历,与第二回遥遥照应。

  第九十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