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死。时游客见之,无不嗟呀,称为烈鹳,而竞为诗歌吊之。复有烈鹳碑。

  鸽
 江浙平章夔夔家养一鸽,其雄毙于狸奴,家人以他雄配之,遂斗而死。谢子兰作义鸽诗以吊之云:
  翩翩双飞奴,其羽白如雪。
  乌员忽相残,雄死雌躄躠。
  绝食累数日,悲鸣声不歇。
  苍头配他偶,捍拒项流血。
  血流气亦愤,血止气乃绝。
  嗟尔非鸳鸯,失配不再结。
  嗟尔非睢鸠,所性殊有别。
  于人拟庄姜,之死同一辙。
  夫何宫壶内,往往少贞烈。
  夏姬更九夫,河间不堪说。
  聊为义鸽行,以激夫妇节。

  金鹅
 义熙中,羌主姚略,坏洛阳沟取砖,得一双鹅,并金色,交颈长鸣,声闻九皋,养之此沟。

  象
 日南贡四象,各有雌雄。其一雌死于九贡,至南海百有馀日,其雄泥土着身,独不饮酒食肉。长史问其所以,辄流涕焉。

  玉象 金象
 李德裕好饵雄黄,有道士自云李终南,住罗浮山,笑曰:“相公久服丹砂,是世间凡火。只促寿耳。”怀中出一玉象子如拳,许曰:“此可求勾漏莹彻者,燃香置象鼻下,勿令妇人鸡犬见之。三五日象自服之,即复吐出,乃可服。此火王,太阳之精,凝结已三万年。以相公好道,因以奉借。唯忠孝是念,无以贻咎。”又出一金象云:“此是雌者,与玉为偶。不尔玉象飞去。”德裕一一验之不差。服之颜面愈少,须鬓如漆,乃求采异姝,至数百人。象不复吐砂。其后南迁于鬼门关,逢道士怒,索二象曰:“不志吾言,固当如此。”公固不与,至鳄鱼潭。风雨晦冥,玉象自船飞去,光焰烛天。金象从而入水。公至朱崖,饮恨而卒。

  马
 蚕女者,当高辛帝时,蜀地未立长君,无所统摄。其父为邻所掠,去已逾年,唯所乘之马犹在。女念父隔绝,或废饮食。其母慰抚之。因誓于众曰:“有得父还者,以此女嫁之。”部下之人,唯闻其誓,无能致其父归者。马闻其言,惊跃振迅,绝其拘绊而去。数日父乃乘马归。自此马嘶鸣不已,父问其故,母以誓众之言白之。父曰:“誓于人,不誓于马。安有人而偶非类乎?但厚其刍食。”马不肯食。每见女出入,辄怒目奋击,如是者不一。父怒,射杀之,曝其皮于庭。女行过其侧,马皮蹶然而起,卷女飞去。旬日得皮于大树之上。女化为蚕,食叶吐丝成茧,以衣被于人间。因名其树曰桑。桑者,丧也。父母悔恨,念之不已,忽见蚕女乘流云,驾此马。侍卫数十人,自天而下。谓父母曰:“太上以我孝能致身,心不忘义,授以九宫仙殡之任,长生于天矣。无复忆念也。”乃冲虚而去。今家在什邡、绵竹、德阳三县界,每岁祈蚕者,四方云集,皆获灵应。宫观诸尼,塑女子之像,披马皮,谓之马头娘,以祈蚕桑焉。

  虎(二则)
 弘治初年,荆溪有甲乙二人,髫丱交好。甲妻甚艳。乙乃设谋,谓苦困甚,盍图济乎?甲告不能。乙曰:“固知也。某山家丰于贿,乏主计史,觅之久矣,若解书数,正堪此耳。若欲,吾为若策之。”甲感谢乙,助其舟赀,并载艳者以行。抵山,又谓:“吾固未尝宿语彼,彼突见若夫妇,得无少忤乎?留而内守舟,吾与若先往。”甲从之。乙乃宛转引行险恶溪林中。至极寂处,乃抶甲仆地,出腰镰砍之,甲陨绝。乙谓已死矣,伪哭而下山,谓妇曰:“若夫啮于虎,试同往简觅。”妇惊但无计,勉从之。乙又宛转引行别险寂处。拥妇求欢未遂。忽虎出丛柯间,咆哮奋前,啮乙以去。妇骇走。心忖:“彼习行且尔,吾夫果在虎腹中矣。”且悲且惧,盘旋山径,求归路未得。忽见一人,离披而来,头面俱血。逼视之,乃其夫也。妇喜曰:“汝已脱虎口乎?”夫亦讶问:“汝何为至此?”各道其故,共相诧叹,以为天道不远,乃扶持还舟,竟无恙。时人作义虎传。
 正德间木工邱高,奉化人。附东吴主人李七船造番夷。至海傍,渡舟山,遘厉且死,众弃之山麓而去。数日不死,忽一虎来视耽耽,声咆哮,敛齿而不咥,若闵其垂死者。高始怖甚,既见其不咥,沾沾可亲,因指口求食。虎去以兔豕来,不可食。虎故雌也,相依坐身畔,饲以乳。高赖虎乳,得活。数日起行,因敲石取火,掇朽枝煨食,日益强健。与虎相习,渐有牝牡之事。后有雄虎来求配,虎怒相搏,高倚虎持竿逐之,去远且已。久之虎遂有娠,生一子居然人也。高谓虎曰:“虎妻虎妻,吾居此荒山,虽生犹死。远望有舟山,恨无舟揖,汝识水性否?”虎帖耳听受,便跃入海,如履地,尾如樯。已而登岸。高左挟子,右持斧锯,骑虎渡海,尾后风生,俄顷已到舟山。众皆惊避,高止之曰:“无伤也!”高伐木结茅屋,嘱虎曰:“汝勿昼出。”虎听其语,夜拖兽鹿,高昼则鬻之,人呼为邱虎嫂。生子名虎孙,性猛彪,虎项独骨臂。年十二,力举数百斤。或荐于浙省督府胡公。驰檄招来破倭戍,时受上赏。后高死,与虎合葬成冢,曰“虎冢”。至今海上谈者,谓猛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