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忽大笑曰:“不知此物尚在耶!”披之,即化为虎,咆哮拏惧,突门而去。澄惊走避之,携二子寻其路,望林大哭数日,竟不知所之。出《河东记》。

  猴
 天台市吴医,有女年及笄,方择婿,忽于中庭见故嫂,恍惚间忘其死,与叙间阔。嫂曰:“当春光淡荡,莺花可人。景物如此,姑独无念乎?”女不答。又曰:“必待媒灼之言,不过得一书生,或一小吏。或富室,或豪子,如是极矣。有侯将军者,富贵名族,仕御马院。蒙天子眷宠,得去官。风能标度,魁梧异常。姑如有意,当为平章耳!”女曰:“惟父母命,我安得专?”嫂曰:“汝谓之可即可,何待二亲?”言毕而没。女自是精爽迷罔,顿如痴人。正昼眠睡,暮则华妆艳饰。伺夜,若若有所之,殆一年许,影质枯悴,其家莫测。巫师禳解,万端不效。忽语曰:“我将军明日当至,宜延接。不然,将降大祸。”父母不敢拒,强为设盛馔,呼唱乐,罗陈于堂。
 至期,闻外传呼甚雄,已而高牙大纛,驺从戈戟,绛烛前列,后骑歌吹,轩盖陆续而来。十余辈,衣巾各殊,或披戎服,或绛绡而冠,或赭黄而帽,大抵皆美丈夫也。吴叟拜之,皆答拜,揖逊就席,觞行酬劝,谑浪尽欢。竟酒,与吴同载而出。继此时一来,吴氏不胜其扰。
 郡.人言此有宁先生,道法通神。吴即日持牒往告。宁书符箓使置门首。妖见之曰:“吾非鬼,何畏此哉!”笑而出。宁闻之大怒,亟访吴建坛置狱。皆见腾龙骤虎,神物乱杂,环绕其居。妖正在女室。颇窘惧,呼卒索马,欲趋小楼而上。既出复入者数四。
 明日,宁语吴氏曰:“但见物如飞鸟者,急击勿失。”吴伏壮仆,持梃候门。夜有黄雀入,急击之,应手化为莺。再击之,已如鸾。少选,大如车轮,见者怖走。宁敕神将擒扑,始仆地,乃巨猴也。两翅如蝙蝠。凡三夕,获三物。其一首若熊。后画地为牢,命力士搜捕妖,当得狐狸蛇虺木石鸟兽之属不可计。皆辇致铁臼内,杵碎之。诘其嫂导诱之状,即引伏。以亲故,不治。焚猴尸,扬灰江上,窜其魄于海陬,女遂如初。

  狸
 贵州市民李十六,开茶肆于观风桥下。淳熙八年春,夜已扃户,其仆崔三未寝,闻外人扣门,问:“为谁?”曰:“我也。”崔意为主人,急启关,乃一少年女子,容质甚美。骇曰:“娘子何自来?此是李家茶店耳,岂非错认乎?”曰:“我只是左侧孙家新妇。因取怒阿姑,被逐出,终夜无所归,愿寄一宵。”崔曰:“我佣受于人,安敢自擅?”女以死哀请,立不肯去。崔不得巳,引至西傍一隅,授以席,使之寝。久之,起就崔榻,密语曰:“我不惯孤眠,汝有意否?”崔喜出望外,即留共宿。鸡鸣而去。继此时时一来。崔以人奴获好妇,惬适所愿,不复询究本末。
 一夕,女曰:“汝月得雇直,不过千钱,当不足给用。”袖出官券十千与之。其后屡致薄助。崔又益喜。兄崔二者,素习弋猎,常出游他州。忽诣弟处相问讯。寄寓旬余,女杳不至。崔思恋笃切,始见梦寝。乃吐情,实告兄。兄曰:“此地多鬼魅。虑害汝命,速为之图!”崔曰:“弟与之相从半年,且赖渠拯恤。义均伉俪,难诬以鬼也。”兄曰:“然则知我至则绝迹,何耶?”崔曰:“正以兄弟防嫌,于礼不可。”兄曰:“彼每至从何处出入?”曰:“入自外门,由楼梯而下。”
 兄是晚舍去,取猎具,卷网数枚,散布之。抵暮,伏于隐所。三更后,戛然有声。急篝火照视,得一斑狸,长三尺,死焉。兄曰:“是物盖惑吾弟者也。”剥其皮而烹其肉。崔惨惧凄泪,不能胜情。异日独处室中,觉异香芬馥,前女已立灯下。大骂曰:“我与汝恩义如此,又数济汝窘乏,何为轻信狂兄之言?幸我是时未离家,仅杀我一婢,坏衫子一领而已。”崔逊谢,女笑曰:“固知非汝所为,吾不恨汝。”遂驻留如初,至今犹在。

  猿
 《大唐奇事》云:长安有贫僧,卖一小猴,会人言,堪驱使。虢国夫人欲之,问其由。僧曰:“本住西蜀,居山二十余年。偶群猿过,遗此小猿,怜而养之。才半载,识人意,会人言语指顾,实不异一弟子。今至京都,资用乏绝,故鬻之。”夫人偿以彩帛,僧谢而去。此猿旦夕在妇人侧,甚怜爱之。
 他日,贵妃遗夫人芝草。小猿捧玩良久,倒地立化为一小儿,状形端妍,可十四五。夫人怪而问之,小儿曰:“本姓袁,随父入蜀山采药,居林下三年。父尝以药苗啖我。忽一日,不觉变身为猿。父惧,弃我去,幸此僧收养,得至夫人宅中。口虽不能言,心中之事,略不遗忘。每至深夜,惟自泣下。今不期还复人身也。”夫人奇之,遂衣以锦衣,使侍从常秘密。二年,容貌转美,夫人恐人见夺,因不令出,安于别室。以一婢供饲药食,从所嗜也。一日小儿与此婢,皆化为猿。惧而射杀之,其小儿乃木人耳。
 益州刺史张某者,有骏马,甚宝惜之,每令二人晓夕专饲。忽一日,化为一妇人,美丽奇绝,立于厩中。左右遽白,张亲至察视,妇人前拜言曰:“妾本家燕中。因癖好骏马,每睹之,必欢美其俊逸。如此数年,忽自醉倒,俄化为马。遂奔跃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