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林,周罗叔观察,以诗函见示,述及端委,始知女史为观察如夫人也。其赋诗志感云:
  当代风骚重品题,空山萧艾亦无遗。
  难成苏氏机中锦,敢示孙郎帐下儿。
  银笔自羞同刻楮,玉台应笑困然脂。
  牵萝汲瓮贫居久,那有吟情似曩时。
女史雅擅诗词,兼工绘事,观察曾以所画墨牡丹扇见遗。云在都时丹青酬酢,悉委女史捉刀。嗣又录其旧作,如《秋夜即事》诸作,均情词婉约,风调娴雅,无愧作家。

  题扇
  曩在都门,曾见某校书便面书数语,颇新颖有趣。其词曰:“老僧酿酒,名伎谈经。书生践戎马之场,将帅常文章之府。所致虽非本色,而风雅颇耐人观。”云云。
  马兰
  史孝廉某工画兰,偶题《摹马湘兰笔意》,误脱湘字,人赋诗调之,有“而今有客开生面,专用工夫仿马兰”句,盖北地马兰花与叶略似,土人蓄以缚物,实贱草也。

  挽歌伶联
  京师歌伶名翠琴者,隶春台部,艳绝一时。倏染时疫殁,士夫惜之。嘉兴陆眉生挽以联云:“生占百花先(伶于花朝前一日生),万卉千芳齐俯首;春归三月暮(伶卒于三月杪),人间天上两销魂。”

  女工雕板
  广东顺德县剞劂手民,多系十余岁稚女捉刀。余之初集,友人寄刊,以其价廉而工速也。惟讹误之字,殊不少耳。


  汉宫春色 东晋 佚名 撰

  汉孝惠张皇后外传一(并叙跋)
  〖曩尝读《汉书?孝惠张皇后传》,疑其叙述稍略。盖传中所记,皆吕太后事也。既又读《五行志》,其记惠帝四年织室凌室之灾,以为张后失德之征,幽废之兆,则又病其傅会太过,若诞嫚不足信。夫宫室之灾,事所恒有,而无端归其咎于初立之张后,不已傎乎?后以童稚入宫,而又早寡,微特不与闻外事,即宫中事,亦吕太后主之。大臣以吕氏之故,迁怒张后,幽置北宫,亦既枉矣。作史者,复以其见幽,而加以失德之咎,则又枉之枉焉!予用是闵然伤之,乃潜究史汉诸纪传,博考诸史,旁搜稗乘,兼及小说,诸所甄采,凡五十余种,为作《外传》一篇。越十年,未敢出以问世。适闻永嘉之际,盗发汉陵,有获汉高、惠、文、景四朝禁中起居注者,流传至于江左。亟访得之,又得许负《相女经》三卷,《相汉宫后妃记》二卷,及《关中张氏世谱》,合而读之,间取以附益前传。而张后绝世之容德,与当日被诬幽废之故,始纤悉无隐情。匪敢矜考古之详,亦聊以抒伸枉表微之志云。〗
  汉孝惠皇后张氏,名嫣,字孟媖,小字淑君。惠帝姊鲁元公主之长女也。初帝为亭长时,娶吕后,生一女一男。男为孝惠皇帝,女即鲁元公主。高帝二年,汉兵败于彭城,吕后为楚所虏。高帝道逢惠帝及公主,载之以行,马疲,虏在后。帝蹶两儿欲弃之,滕公常下收,载之徐行。面雍树乃驰,卒得脱于下邑之间,遂携入关。是时惠帝方六岁,公主年十二矣。
  六月,汉都栎阳,立太子,令诸侯子为宿卫。公主性甚贤淑,高帝钟爱之。帝曰:“当为之择一佳婿。”张耳之子敖,方在汉宿卫,年十四,仪容俊雅甚都。许负相之云:“当为王而侯,且生一德色兼绝之女。”敖未之信。帝爱敖笃谨,乃以公主字之。五年夏四月,敖尚公主。秋七月,嗣为赵王,移家之赵,公主为王后。六年三月三日,生一女于邯郸。有五色云盖王宫,隐隐闻空中仙乐声。敖以其生而妩媚,名之曰嫣。数岁,即温默贞静,未尝见齿,足不下阁。张敖尝语公主曰:“阿嫣善气迎人,举止端重。他日福未可量,但恐性过慈淑,将受人欺耳。”九年,张敖废为宣平侯,家属皆徙长安。会高帝用娄敬策,将以鲁元公主嫁匈奴。公主日夜对张敖流涕,阿嫣亦牵公主衣而泣。高帝闻而怜之,吕后复力言于上,乃止。
  阿嫣当五六岁时,容貌娟秀绝世。每从其母出入宫中,高帝常令戚夫人抱之,啖以果饵,谓夫人曰:“汝虽妍雅无双,然此女十年以后,迥非汝所能及也。”惠帝为太子时,娶功臣女某氏为妃,妃亦常抱阿嫣以为乐。及惠帝即位,以未除三年丧,不及立后,而妃旋薨。帝感人彘之变,专自韬晦,以酒色自娱。后宫美人甚多,又宠美僮闳孺,与同卧起。惠帝时,郎侍中皆傅脂粉,贝带鵔鸃冠,化闳孺之习也。
  时帝方议立后,欲访名家贵族之女容德出众者。太后常怜敖之废,欲为重亲,以敖女配帝,乃谓帝曰:“阿嫣帝室之甥,王家之女,天下贵种,实无其匹。且容德超绝古今。吾选妇数年,无逾此女。”帝曰:“如乖伦序何,且彼年尚幼。”太后曰:“年幼不当渐长邪,且甥舅不在五伦之列,汝独不闻晋文公之娶文嬴乎?”帝乃从命,诏群臣议纳皇后礼。
  三年春,太后遣长乐少府及宗正为皇帝纳采,用束帛雁璧,马四匹,并求见女。傅姆八人扶女,盛服南面立。年方十岁,太后恐人议其幼也,使自称为十二岁,其问名告庙诸礼皆然。然嫣体质修嫮,亦已俨如十二三矣。望见者,皆凝睇挢舌,以为神仙中人。还奏,言宣平侯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