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意趣秾郁,如茉莉花。每当夏夜,湘帘不卷,碧纱四垂,柳梢晴碧,捧出圆月;美人浴罢,携小蒲葵扇,纳凉已足;入室对镜,重理晚妆,以豆青瓷盒,装茉莉蕊,攒结大蝴蝶二朵,次第插鬓安戴,鬓旁补插鱼子兰一丛,乌云堆雪,微糁金粟,顷之媚香四溢,真乃竟体芳兰矣。坐对雨仙,有此风味。“花气袭人知酒香”,怡红院中,固应目为温柔乡矣。

  〖注:■⑴,登+毛,dēng,音登。■⑵,广+吾。(无读音)〗


  花烛闲谈 清 于鬯 撰   

  序
  向见先生所定《士昏礼对席图》,于郑注、贾疏,杨信斋、敖君善、沈果堂、褚搢升、张皋文、郑子尹,以及近今俞荫甫诸家之外,独标己见,叹其精确。因纵论及《士昏礼》各条疑义。毓庆疑《昏礼》之“使者”即为“媒”。先生曰:“非也。古之‘媒’,贱.人也。《昏礼》‘下达’二字,则媒在其中。郑注‘下达’云:‘将欲与彼为昏姻,必先使媒氏下通其言。女氏许之,乃后使人纳其采择之礼。’注‘使者’云:‘夫家之属,若群吏使往.来者。其说至当,特其‘纳吉。’注又云:‘归卜于庙,得吉兆,复使使者往告,昏姻之事于是定。’则一似女家既许后,男家始卜;若卜不吉,遂可以休者。’此不善读经故也。经记言‘将加诸卜,敢请女为谁氏’者,托于卜云尔。至于‘媒’,则行于议昏之初,而不行于六礼之际,为其贱,不足使也。”因着《媒说》一篇,发明甚畅。而此书则云:“昏姻之定,定于纳吉。”又谓“使者,媒人也。”与夙论实相抵牾。
  又先生读《仪礼》,尝校“宾升北面,奠雁,再拜稽首”一条,谓“拜者,拜女父,非拜女。”而此书仍云:“古人行亲迎礼,女南面立于房中,婿北面再拜稽首于户外,女且受之而不答。”又尝校《士相见礼》篇,谓即《昏礼》之下半篇;颇疑“士”者,指婿父与女父之相见,特与下文“庶人见君”为不可通,遂删其说,而谓“记体推广言之”。此书亦仍云:“《士相见》,次于《昏}L》之后,安知非即指男女两亲家。”
  盖先生博学无方,无所偏执,如康成笺《诗》注《礼》辄有异同然。大抵毓庆之曩所闻于先生者,多定论;而此书则多兴到之言。故书中又言:“媵御沃盥交,即今人交杯之礼。”毓庆案:下文“主人说服于房,媵受;妇说服于室,御受。”又云:“媵馂,主人之余;御馂,妇余。”以彼例此,则“沃盥交”者,当如褚搢升说,“婿盥媵沃,妇盥御沃,所谓交也。”于“沃盥”下着一“交”字,则知受服、馂余,并交之义矣。“交”字之义如此,与今人交杯之法不同。尝质之先生,先生笑曰:“然也。”则此书特名日“闲谈”,原不为典要,于此可见矣。毓庆惧不知礼者执以为口舌也,故书以晓之。川沙沈毓庆。

  “三十而娶,二十而嫁”,见于《周官》、《曲礼?内则》诸文,如出一口。然如此必男女相差十年,始可为夫妇矣。王子邕《家语》载鲁哀公问于孔子曰:“礼,男必三十而有室,女必二十而有夫也,岂不晚哉?”孔子曰:“夫礼言其极也,不是过也。男子二十冠,有为人父之端;女子十五许嫁,有适人之道,于此以往,则为昏矣。”说便圆通〖《大戴记》云:“男十六然后其施行,女十四然后其化成,合于三小节也。中古男三十而娶,女二十而嫁,合于五中节也。太古男五十而室,女三十而嫁,备于三五,合于八十也。”案:此分太古,中古,然则男十六,女十四施行、化成者,下古也。别一说。又《白虎通》引一说,《春秋?谷梁传》曰:“男二十五系心。”今《谷梁》无此文〗。要之阳道舒,阴道促,阳倡阴和,男行女随,犬必长于妇,妇必少于夫,否则齐年亦甚佳也。妇长于夫,不免太乖礼制。  
  袁孝尼曰:“同姓不相娶,远别也。中外之亲,近于同姓,古人以为无疑,故不制也。今以古之不言,因谓之可昏,此不知礼者也。”予闻诸西人,谓彼国虽中表亦不昏,中表而昏,生子厥性不慧。察之人家,颇或有验。果如此,即用夷变夏,可也。而如袁氏说,竟谓中国古礼亦如是,则未必然。《朱子语类》“答尧卿问姑舅之子为昏”一条,谓:“鲁初间与宋世为昏,后又与齐世为昏,其间皆有姑舅之子。”  
  《昏礼》凡六: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据《士昏礼》,于《问名》特云“主人许。”则容有主人不许之事。而问名后,又归卜于庙,卜得吉兆,然后“纳吉”,则容有卜而不吉之事。然则昏姻之定,定于纳吉〖郑注云:“归卜于庙,得吉兆,使使者往告,昏姻之事,于是定。”〗。“纳吉”者,即今人小聘也〖亦称“拜允”,又称“传红”。至今世,有女家一诺,即致二红帖。曰“传红”者。此礼在鬯少时犹不数见也〗。今人女子或无名,即有名,亦不出名〖《士昏礼》贾疏言:“问名者,问女之姓氏,不问三月之名。”故记“问名”辞云:“某既受命,将加诸卜,敢请女为谁氏?”郑云:“谁氏者,谦也,不必其主人之女是问姓氏也。”《昏义〈孔〉正义》曰:“问名者,问其女之所生母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