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见,容面陈一切。

☆陈虬○论俄国助中国
昨初八日伦敦传来电报谓:各国相约照会中日两国,请撤去驻扎朝鲜兵士,中国业已允诺。又俄罗斯日报言:俄国应襄助朝鲜俾得有权自主。倘日本欲强为干预,则俄国须会同中国为之保护云。至十一日伦敦又来电报则云:英国外部大臣行文中国日本谓,英国可为两国调停,俾之言归于好,日本业已应允矣。以是观之,中日之争端可以弭,中日之和局可以成。此事而果由英国出为调停,其事不难料定。惟外纷纷传谓:俄亦愿助中国以拒日本,使之不预朝鲜之事,亦一面止中国之兵,一面止日本之兵,初闻亦有似已允从之说。此则不免动人以疑。
何则?俄人固处乎嫌疑之间者也。俄国不得志于土耳其,为英法诸大国所遏,不能逾黑海之口,因辍西封之谋,而为东封之计。前此曾一觊觎朝鲜,而适为英国觑破,预防先占巨文一岛,以抗其吭。俄人遂知难而退。于是英人仍以巨文岛还之朝鲜,而与中国订约,此地不得使他国屯兵。此不过数年前之事耳。故英国而出为中日两国调停,俾仍言归于好,此固在人意计之中,其说可信。盖欧洲诸国,群推英执牛耳。英之遏俄于土耳其,则原为欧洲大局起见,其志实在顾全商务。今若遏之于西,而不能遏之于东,则大局仅顾其半,英人所不为也。顾欲遏于东,则恒虑鞭长莫及,故深愿中国为之襄助。当其交还巨文岛时,余早经论及,谓此地并非还之朝鲜,实乃还之中国。因此而与中国订约,不使他国之兵,得以屯扎于此。则保护朝鲜之权,明明独责之中国,而英国亦愿为之助。自是而俄人有所顾忌,而不复肆东封之志,然而其志则仍在也。观于西伯利牙广兴铁路,以直达于珲春黑龙江,大有窥视我东三省之意。东三省因此而设练军修武备,所以防之者甚至。顾又乌知俄人之心见中国之备者密,而以声东击西之法,又阴谋夫朝鲜。无隙则亦忍而不发。今乃忽有东学党之乱,而日本又不顾同洲唇齿之大局,起而与中国争保护之权。说者谓朝鲜之为中国藩属,薄海皆知,日本岂独昧昧若此。彼盖故作痴聋,以欺中国耳。其所以敢于欺中国者,以恃俄国为助。日本之所恃者,实惟俄与法。法人之于越南暹罗等国,步步欺凌,日人羡之慕之,竞起而则效之。无处则效,则借朝鲜以一试之。而俄国闻此,正中下怀,遂与日本合谋以逞。俄人为其暗,日本为其明,此英国之所惧也,故亟出而弭中日两国之兵,所以保全朝鲜,实所以止遏俄人,亦仍助土耳其以扼黑海口之一法也。而俄人乃亦出效英人之所为,大有与英争霸之意,而不知人之视彼如见其肺肝。
然彼以为俄人当襄助朝鲜有权自主,则仍是日本之意,欲使朝鲜为自主之国也。其曰:日本如欲强为干预,则俄国须会同中国为之保护,则犹是日本之意,欲与中国同保朝鲜。同保之则同属之矣。日后乃以此藉口,而与中国争保护之权。则是为朝鲜拒一日本人,反为朝鲜招一俄人,所谓以暴易暴者,殆尤甚焉。是岂朝鲜之利,亦岂中国之利哉!日本而果潜谋于俄国,以图朝鲜,不得志则日受其祸,即使得志,日人亦不过为俄人之功狗,将来必且为俄国所并。夫俄既有东封之志,非一朝鲜所能满其欲壑者。由朝鲜取日本途至捷也,事至便也。俄国较之致力于中国之东三省,难易判而劳逸殊矣。日本特未之悟耳。故传言谓俄人亦与中日排解,请两国撤兵云云,又安知其不以密计授日本,俾明撤而暗不撤,以绐中国而误朝鲜乎?然则为调停之说者,惟英国果为出场,则其事可成,其说可信。若易英而法,即有不可信者,矧其为俄国也哉!或者曰:俄人见英国已为出场调停,亦愿附和其间,以与英人同执牛耳,以为异日之后图,未可知也。然则俄之助中国也,其真俄之助中国也欤!

○腹地应置木路议
呜呼铁路之在今日,其真不可以巳乎!近之为富强计者,动曰:筑炮台更练营,设商局精制造。然无铁路以为之纬,则呼应不灵,终归无用。铁路其终不可以已乎?顾或者谓腹地之设铁路,筹费不易,养路须资,宜先就通商口岸举行。蒙独以谓铁路者,军国之大计,非工商之末务,当视轮舟不及之处,宜先由西北而复及于东南。铁路之费诚巨矣,无已则请先以木路。
进考木路之始,有新金山之人马斯孟于其地初开铁路之时,劝用木路,以引火轮车,作书一卷,极言木路之便利。普刺萨又试之于伦敦。尝以杉木为条,长约九尺方六寸,其火轮车重十三吨,所牵五座客车各重二吨,每日行十点钟,平常之速,每点钟行七十五里,可行八千次而并无损伤。至木路火轮车之价,与一切修费,约省铁路一半有奇,且成路所费之时,又约为铁路三分之一。译其旧说,参之时局,其利有十。能速成,利一。成费大省,利二。销磨甚少,利三。能易行湾曲之路与斜路、利四。如正轮忽断,则辅轮能受车体之重,行甚稳当,利五。车行时并不摇动;且不发响,利六。因各项之费用少,则运客之价可便,而主人易于得利,利七。木条内地各足,无须洋铁,财不外渗,利八。木作土工易仿,民无失业,利九。木厂视铁厂简易天渊,便利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