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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文选-南朝梁-萧统-第572页

。田忌从之,魏果去邯郸,与齐战于桂陵,大破魏军。不韦迁蜀,世传吕览;史记曰:吕不韦,大贾人也。庄襄王卽位三年,薨,太子正立为王,尊不韦为相国,号仲父。当是时,魏有信陵,楚有春申,赵有平原,齐有孟尝,皆下士喜宾以相倾。吕不韦以秦之强,大招士,厚遇之,乃致食客三千人。是时诸侯多辩士,如荀卿之徒,著书布于天下。不韦乃使其客人人着所闻,集论为八览,十二纪,三十余万言,以为备天下之物,古今之事,号曰吕氏春秋。布咸阳市门,悬千金其上,延诸侯游士宾客,有能增损一字,与千金。及始皇帝壮,太后通不韦,恐祸及己,私求嫪毒为舍人,诈令以腐罪告之,遂得侍太后,与太后通。九年,人有告嫪毒实非宦者,下吏治之,得情实,事连相国。秦王恐其为变,乃赐不韦书曰:君何功于秦,秦封君河南,食十万户。君何亲于秦,号称仲父。后与家属徙处蜀,饮鸩而死。韩非囚秦,说难孤愤;史记曰:韩非者,韩之公子也。见韩稍弱,以书谏王,王不能用。非心廉直,不容于邪枉之臣,观往者得失之变,故作孤愤、五蠹、说难十余万言。秦王见孤愤、五蠹之书曰:嗟乎!寡人得见此人与游,死不恨矣!李斯曰:此韩非所著书。秦因急攻韩,韩乃遣非使秦。秦王悦之,未信用。李斯、姚贾毁之曰:韩非,韩之诸公子也。今王欲幷诸侯,非终为韩不为秦,此人情也。今王不用,久留而归之,此自遗患也,不如以过法诛之。秦王为然。下吏治非。李斯使人遗药使自杀。韩非欲自陈,不得见。秦王后悔之,使人赦而非已死矣。说难、孤愤,韩子之篇名也。诗三百篇,大厎圣贤发愤之所为于伪切作也。论语曰:诗三百。孔安国曰:篇之大数也。尔雅曰:厎,致也。郭璞曰:意恉。此人皆意有郁结,不得通其道,故述往事,思来者。言故述往前行事,思令将来人知己之志。乃如左丘无目,孙子断足,终不可用,退而论书策,以舒其愤,思垂空文以自见。空文,谓文章也。自见己情。
  仆窃不逊,近自托于无能之辞,论语,子曰: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近之则不孙。网罗天下放失旧闻,略考其行事,综其终始,稽其成败兴坏之纪,上计轩辕,下至于兹,为十表,本纪十二,书八章,世家三十,列传七十,凡百三十篇,亦欲以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草创未就,会遭此祸,惜其不成,已就极刑而无愠色。仆诚以着此书藏诸名山,传之其人,通邑大都,其人,谓与己同志者。则仆偿前辱之责,虽万被戮,岂有悔哉?然此可为智者道,难为俗人言也。
  且负下未易居,下流多谤议,负累之下,未易可居。论语曰:君子恶居下流而讪上者也。仆以口语遇此祸,重为乡党所笑,以污乌卧切辱先人,亦何面目复上父母丘墓乎?虽累百世,垢弥甚耳!是以肠一日而九回,居则忽忽若有所亡,出则不知其所往。庄子,鲁哀公问仲尼曰:卫有恶人焉,曰哀骀他,去寡人去行,寡人恤焉若有亡也。庚桑子曰:吾闻至人尸居环堵之室,不知所如往。每念斯耻,汗未尝不发背沾衣也。身直为闺合之臣,宁得自引于深藏岩穴邪?故且从俗浮沈,与时俯仰,以通其狂惑。鬻子曰:吾闻之于政也,知善不行者谓之狂,知恶不改者谓之惑。夫狂与惑者,圣人之戒也。今少卿乃教以推贤进士,无乃与仆私心剌力割切谬乎!今虽欲自雕琢,曼辞以自饰,如淳曰:曼,美也。战国策,苏秦曰:夫从人饰辩曼辞,高主之节行。曼,音万。无益于俗不信,适足取辱耳。要之死日,然后是非乃定。书不能悉意,略陈固陋,谨再拜。
  文选考异
  注「为卫将军」 何校「军」下添「舍人」二字,陈同,是也。各本皆脱。
  若望仆不相师而用流俗人之言 袁本、茶陵本云「而用」善作「用而」。案:二本所见是也。「用」句绝,「而」下属,汉书有明文。然则善自与彼同而非有误,尤所校改以五臣乱善,失之甚矣。
  注「晋阳之孙」 案:「晋」下当有「毕」字。各本皆脱。
  注「若烦务也」 陈云「若」,「苦」误,是也。各本皆讹。汉书颜注引作「苦」。
  得竭至意 袁本、茶陵本「至」作「志」。案:二本所载良注是「志」字,未审善何作?汉书作「指」。
  注「不假修人事也」 案:「假」当作「暇」。各本皆讹。
  注「颜师古曰」 袁本、茶陵本无「师古」二字。案:此当脱「监」字,尤所补未是。下注「师古」、「监」错见,「监」是,师古非。
  注「颜师古曰徇从也营也」 袁本、茶陵本无此九字。
  注「李奇白拳者弩弓也」 茶陵本「拳」作「弮」,袁本亦作「拳」。案:正文作「拳」。善注先如字解之,复引颜师古云云,乃解为「弮」字,所以兼载异读,此「李奇曰」卽颜所引,当作「弮」,不当作「拳」,汉书注亦可证也。
  注「以为置蚕宫今承」 陈云「今承」当作「令丞」,是也。各本皆误。
  注「皆虫之微者故以自喻」 茶陵本「虫之微者」作「微虫也迁」,是也。袁本幷入五臣,与此同,非。凡此篇袁本多幷入五臣,茶陵本及此未误,皆不更出也。
  注「西伯积善累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