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则耻格安有不行乎念生寡而食众可罢斥惰游念令烦而理鲜要察其行否博延羣彦愿陛下必纳其言造庭侍问则小臣安敢爱死伏惟圣策有求贤箴阙之言审政辨疵之念见陛下谘访之勤也遂小臣屏奸豪之志则弊革于前守陛下念康济之心则惠敷于下邪正之道分则治古可近礼乐之方着则和气克充至若夷吾之法非皇王之权严尤所陈无最上之策元凯之所先不若唐虞之考绩叔子之所务不若重华之无干俱非大徳之中庸未为上圣之龟鉴何足以为陛下道之哉或有以系安危之机兆存亡之变者臣请披沥肝胆为陛下别白而重言之臣前所谓哲王之理其则不逺者在陛下慎思之力行之始终不懈而已臣谨按春秋元者气之始也春者岁之始也春秋以元加于岁以春加于王明王者当奉若天道以谨其始也又举时以终岁举月以终时春秋虽无事必书首月以存时明王者当奉若天道以谨其终也王者动作终始必法于天者以其运行不息也陛下既能勤其始又能谨其终懋而修之勤而行之则可以执契而居简无为而不宰广立本之大业崇建中之盛徳矣又安有三代循环之弊而为百伪滋炽之渐乎臣故曰惟陛下致之之道何如耳臣前谓若夫任贤惕厉宵衣旰食宜黜左右之纎佞进股肱之大臣者实以陛下忧劳之至也臣闻不宜忧而忧者国必衰宜忧而不忧者国必危今陛下不以国家存亡之事社稷安危之策而降于清问臣未知陛下以布衣之不足以定大计邪或万几之勤而圣虑有所未至邪不然何宜忧而不忧者乎臣以为陛下所宜先忧者宫闱将变社稷将危天下将倾海内将乱此四者国家已然之兆故臣谓圣虑宜先及之夫帝业既艰难而成之故不可容易而守之昔太祖肇其基髙祖勤其绩太宗定其业玄宗继其明至于陛下二百有余载矣其间明圣相因扰乱继作未有不委用贤士亲近正人而能绍兴其徽烈者也或一日不念则颠覆大器宗庙之耻万古为恨臣谨按春秋人君之道在体元以居正者昔董仲舒为汉武帝言其略矣其所未尽者臣得为陛下备而论之夫继故必书即位所以正其始也终必书所终之地所以正其终也故为君者所发必正言所履必正道所居必正位所近必正人臣谨按春秋阍弑呉子余祭不书其君春秋讥其疎逺贤士昵近刑人有不君之道矣伏惟陛下思祖宗开国之勤念春秋继故之诚将明法度之端则发正言而履正道将杜簒弑之渐则居正位而近正人逺刀锯之贱亲骨鲠之直辅相得以专其任庶职得以守其官奈何以亵近五六人总天下大政外专陛下之命内窃陛下之权威慑朝廷势倾海内羣臣莫敢指其状天下不得制其心祸稔萧墙奸生帷幄臣恐曹节侯览复生于今日此宫闱将变也臣谨按春秋定公元年春王不言正月者春秋以其先君不得正其终故后君不得正其始故曰定无正也今忠贤无腹心之寄阉寺持废立之权陷先君不得正其终致陛下不得正其始况皇储未建郊祀未修将相之职不归名分之宜不定此社稷之所以将危也臣谨按春秋王子札杀召伯毛伯春秋之义两下相杀不书而此书者重其专王命也且天之所授者在君君之所操者在命操其命而失之者是不君也侵其命而专之者是不臣也君不君臣不臣此天下所以将倾也臣谨按春秋晋赵鞅以晋阳之兵叛入于晋书其归者以其能逐君侧之恶人以安其君故春秋善之今威柄凌夷藩臣跋扈或有不达人臣大节而首乱者以安君为名不究春秋之微而称兵者以逐恶为义则刑政不由乎天子征伐必自于诸侯此海内之所以将乱也又樊哙排闼而雪涕袁盎当车以振词京房发愤以殒身窦武不顾而毕命此皆陛下明知之矣臣谨按春秋晋孤射姑杀阳处父书襄公杀之者以其上漏言也襄公不能固阴重之戒处父所以及戕贼之祸春秋非之夫上漏其情则下不敢尽意上泄其事则下不敢尽言传有造膝诡辞之文易有失身害成之戒今公卿大臣非不能为陛下言之虑陛下必不能用之陛下既忽之而不用必泄其言臣下既言之而不行必婴其祸适足以钳直臣之口重奸臣之威是以欲尽其言则起失身之惧欲尽其意则有害成之忧故徘徊郁塞以俟陛下感悟然后尽其启沃耳陛下何不以聴朝之余时御便殿召当时贤相与旧徳老臣访持变扶危之谋求定倾救乱之术塞阴邪之路屏亵狎之臣制侵凌迫胁之心复门户扫除之役戒其所宜戒忧其所宜忧既不能治于前当治于后既不能正其始当正其终则可以虔奉典谟克承丕构终任贤之効无旰食之忧矣臣前所谓若夫追踪三五绍复祖宗宜鉴前古之兴亡明当时之成败臣闻尧舜之为君而天下之大治者以其能任九官四岳十二牧不失其举不二其业不侵其职居官惟其能左右惟其贤元凯在下虽微必举四凶在朝虽强必诛考其安危明其取舍至秦之二世汉之元成咸欲措国如唐虞致君如尧舜而终败亡者以其不见安危之机不知取舍之道不任大臣不辨奸人不亲忠良不逺谗佞伏惟陛下察唐虞之所以兴而景行于前鉴秦汉之所以亡而戒惧于后陛下毋谓庙堂无贤相庶官无贤士今纪纲未絶典刑犹在人谁不欲自致为王臣致时为太平陛下何忽而不用之邪又有居官非其能左右非其贤其恶如四凶其诈如赵髙其奸如恭显陛下又何惮而不去之邪神器固有归天命固有分祖庙固有灵忠臣固有心陛下其念之哉昔秦之亡也失于强暴汉之亡也失于微弱强暴则贼臣死伤而害上微弱则奸臣窃权而震主伏见敬宗皇帝不虞亡秦之祸不剪其萌伏惟陛下深轸亡汉之忧以杜其渐则祖宗之鸿业可绍三五之遐轨可追矣臣前所谓陛下心有所未达以下情塞而不得上通行有所未孚以上泽壅而不得下浃者且百姓有涂炭之苦陛下无由而知则陛下有子育之心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