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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文章辨体汇选-明-贺复徴-第1114页

血气之悻悻甘自附于刺客之流何足道哉何足道哉虽然以国士论豫让固不足以当矣彼朝为仇敌暮为君臣腼然而自得者又让之罪人也噫
司马孚论【方孝孺】
斯道之在天下犹日月之在天也淫风怪雨弥时而止日月未尝不行乎其间乱臣贼子恣横乎世而天理之在人心者终不少变秦能灭六国之君而不能使六国之民不思其故主王莽能窃汉之位而不能使海内之民一日忘汉之德力可以服人身而不可以服人之心智可以扰人纪而不可以灭天之道先王所以欲明斯道于天下者岂诚欲务迂逺难行之事以为观美乎其意以为茍徒用法以禁之使不敢为邪不若使之各知斯道自不能为乱之为愈也周自昭穆以下皆可以亡国强侯巨伯环拥而迭兴皆可以兼并然而却视竦顾莫敢发口萌犯上之言者非其势力之不及特以斯道犹有存者畏受悖道之名而不忍也秦之土地兵力岂皆过于诸国哉卒至于刼其主而不顾者夷狄之俗教化不明君臣上下不知道也一家之败必始于不学之人一国之乱必兴于不教之地天下之祸尝发于无道之国先王必以教化为先务而不敢忽者岂茍然哉曹氏以诈力得国而不知所教当是之时斯道不明甚矣故丕叡父子坐席未暖而司马懿已瞷其旁而欲攘取之临终涕泣托以幼孤少不合意则引其手而易其位如易偶人然公卿大臣迎合将顺莫以为非积习既久至于弑君篡位以为常耳而不复怪盖举中国而从之矣而其宗室之中若司马孚者独恳欵悲痛不忍与其谋子姓为天子而身为王公可谓尊显矣独惭愧若不忍居者身死于晋犹愿为魏之贞士夫魏之亡已久奸佞小人若贾充之徒咸以为尧舜之禅无以过而孚独拳拳懐其旧君岂有所求而然哉吾以是而知虽大乱之世斯道未尝亾国可以灭而斯道不可灭也求之二千载间生于逆乱之俗而不为所变者三人司马氏之孚武氏之攸绪朱温之兄全昱皆能知篡逆之非唯攸绪辞位避去不受宠禄为最贤孚固非全昱可及然卒至受王爵而不辞其归与全昱无异全昱故羣盗惑于利而失其本心无足异者惜孚知忠而不知迁义之方也使孚为魏而死谓之魏贞士可也魏亡而不仕乎晋谓之贞士亦宜也既分土而居之是与师昭无别矣犹欲自托为魏臣其不智岂不甚哉虽然孚当废弑之际不失臣礼使曹氏之臣皆能如孚师昭虽暴终不敢夺魏而自立也然则孚焉可少而斯道乌可忽哉
郭子仪论【方孝孺】
寓髙世之意于众人之迹受天下之疑被身后之谤而不辞者君子之用心也名誉不修固众人之所耻而名誉太盛者尤君子之所畏挟莫尚之功负盖世之名居危疑之地自古鲜有不败者而郭子仪能以功名终此其人之贤宜若有特立絶俗之行而史氏谓其穷奢极欲而人不非之论者尤史氏之妄以为子仪必不至此而不知子仪所以为智也有忠正之心而不见信于主有安当世之才而不能使当世安乎已以尽其用皆有以致之而然耳子仪之贤其思之熟矣提大将之节夺海内于羣盗之手而归之唐威声振乎夷狄功德加乎羣臣此中主之所不能无疑者况肃代之陋狭徳宗之猜忌乎于是时也子仪之子犹意其薄天子而不为则庸夫小人之过揣谬度子仪之心者多矣虽置万喙自解于天下犹不能自明也子仪以为使已见疑于君陷吾君有杀功臣之名不若少徇众人之迹以自污使君臣两全而已独受奢欲之名之为愈也故其事虽类乎众人之为而其心实在乎安国家利社稷使巧佞之徒知巳之不足疑而其君释然不复知其为可忌其深虑逺计邈乎不可及非真有意于奢欲也明矣而论者至今疑之望子仪太高者以为必不肯为待子仪太浅者遂以子仪果不忘情于利欲奢而至于穷欲而至于极稍知礼义者之所羞为子仪曷为而为之乎求其迹而不察其心宜乎知子仪者鲜也沛公入关而财物无所取妇女无所幸范増疑其有大志而劝项籍急击勿失使子仪不以此自污宁知朝恩元载不以疑沛公者谮子仪乎裴度功名不及子仪逺甚李逢吉之党谤其名应图谶非敬宗察之度几不免矣子仪虽受谤于羣小而未有以不臣为言者尤可见夫仪之智非度可望也虽然名者人之所惜也子仪受污秽之名而不辞岂其所愿哉故人处危疑之际而行不失义若伊尹周公后世之法也不得已而以利禄自累此子仪之智也亦子仪之不幸也夫
茅焦论【商辂】
嫪毐之乱秦王迁太后于雍客之谏而死者二十七人焦也后至不畏鼎镬而力争之由是秦王悟而迎太后焉复为母子如初谭者以为颍考叔之锡类不是过也噫长信非母弟之亲宣淫非溺爱之比秦之先王有知太后不得入庄襄之庙矣不为楚也妻则不为政也母虽誓之黄泉老死雍里亦不足以谢先王而何焦之汲汲于谏也春秋之义絶不为亲于文姜则然非仇母也以父而仇之也帝太后非庄襄之仇乎始皇恶得而母之焦其未闻春秋之义邪且曰车裂假父扑杀二弟此何人而父之弟之其忍污诸口吻哉然则始皇何以悔而从之焦之说曰秦方以天下为事而大王有迁母之名恐诸侯闻之而倍秦是始皇之乐从者非为天性之亲也欲帝业之速成而惧诸侯之连衡也然则焦之谏固战国之竒士而亦颍考叔之罪人也
王安石论
帝问翰林学士王安石以唐太宗何如曰陛下当法尧舜何以唐太宗为哉帝深纳之寻以为参知政事行新法
  安石为神宗变法大取民财与力而用之也在于兵兵之所用至于破辽而志愿毕矣取民财之法曰青苗春贷而秋偿之収息十二秋又贷而春偿之亦収息十二岁再収息则名为十二其实十四也名为贷偿其实无故岁取民财也曰免役凡民出力以役于官者皆无出力而但输钱官自以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