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异法中,而说诸法异。”又云:“般若与诸法,亦不一相,亦不异相,”信矣。
难曰:论云言用则异,言寂则同,未详般若之内,则有用寂之异乎:答曰:用即寂,寂即用,用寂体一,同出而异名,更无无用之寂,而主于用也。是以智弥昧,照逾明,神弥静,应逾动,岂曰明昧动静之异哉?故《成具》云:“不为而过为。”《宝积》曰:“无心无识,无不觉知。”斯则穷神尽智,极象外之谈也。即之明文,圣心可知矣。(□□□□□□□□)
○物不迁论
夫生死交谢,寒暑迭迁,有物流动,人之常情,余则谓之不然。何者?《放光》云“法无去来无动转”者,寻夫不动之作,岂释动以求静?必求静于诸动。必求静于诸动,故虽动而常静;不释动以求静,故虽静而不离动。然则动静未始异,而惑者不同。缘使真言滞于竞辨,宗途屈于好异,所以静躁之极,未易言也。何者?夫谈真则逆俗,顺俗则违真。违真则迷性而莫返,逆俗故言淡而无味。缘使中人未分于存亡,下士抚掌而弗顾,近而不可知者,其唯物性乎?然而不能自己,聊复寄心于动静之际,岂曰必然?试论之曰:《道行》云:“诸法本无所从来,去亦无所至。”《中观》云:“观方知彼去,去者不至方。”斯皆即动而求静,以知物不迁明矣。夫人之所谓动者,以昔物不至今,故曰动而非静。我之所谓静者,亦以昔物不至今,故曰动而非静。动而非静,以其不来;静而非动,以其不去。然则所造未尝异,所见未尝同。逆之所谓塞,顺之所谓通。苟得其道,复何滞哉?伤夫人情之惑也久矣。目对真而莫觉,既知往物而不来,而谓今物而可往。往物既不来,今物何所往?何则?求向物于向,于向未尝无;责向物于今,于今未尝有。于今未尝有,以明物不来;于向未尝无,故知物不去。覆而求今,今亦不往,是谓昔物自在昔,不从今以至时;今物自在今,不从昔以至今。故仲尼曰:“回也见新,交臂非故。”如此,则物不相往来明矣。既无往返之微朕,有何物而可动乎?然则旋风偃岳而常静,江河竞注而不流,野马飘鼓而不动,日月历天而不周,复何怪哉!噫!圣人有言曰:“人命逝速,速于川流。”是以声闻悟非常以成道,缘觉觉缘离以即真。苟万动而非化,岂寻化以阶道?覆寻圣言,微隐难测。若动而静,似去而留,可以神会,难以事求。是以言去不必去,闲人之常想,称住不必住,释人之所谓往耳,岂曰去而可遣,往而可留邪?故《成具》云:“菩萨处计常之中,而演非常之教。”《摩诃衍论》云:“诸法不动,无去来处。”斯皆导达群方,两言一会,岂曰文殊而乖其致哉?是以言常而不住,称去而不迁。不迁故虽往而常静;不住故虽静而常往。虽静而常往,故往而不迁;虽往而常静,故静而弗留矣。然则庄生之所以藏山,仲尼之所以临川,斯皆感往者之难留,岂曰排今而可往?是以观圣人心者,不同人之所见得也。何者?人则谓少壮同体,百龄一质,徒知年往,不觉形随,是以梵志出家,白首而归,邻人见之曰:“昔人尚存乎?”梵志曰:“吾犹昔人,非昔人也。”邻人皆愕然非其言也。所谓有力者负之而趋,昧者不觉,其斯之谓欤?是以如来因群情之所滞,则方言以辩惑,乘莫二之真心,吐不一之殊教,乖而不可异者,其唯圣言乎?故谈真有不迁之称,导俗有流动之说,虽复千途异唱,会归同致矣。而征文者闻不迁,则谓昔物不至今,聆流动者而谓今物可至昔。既曰古今,而欲迁之者何也?是以言往不必往,古今常存,以其不动;称去不必去,谓不从今至古,以其不来。不来故不驰骋于古今,不动故各性住于一世。然则群籍殊文,百家异说,苟得其会,岂殊文之能惑哉?是以人之所谓住,我则言其去;人之所谓去,我则言其住。然则去住虽殊,其致一也。故《经》云:“正言似反,谁当信者?”斯言有由矣。何者?人则求古于今,谓其不住;吾则求今于古,知其不去。今若至古,古应有今;古若至今,今应有古。今而无古,以知不来;古而无今,以知不去。若古不至今,今亦不至古,事各性住于一世,有何物而可去来?然则四象风驰,璇玑电卷,得意毫微,虽速而不转,是以如来功流万世而常存,道通百劫而弥固,成山假就于始篑,途托至于初步,果以功业不可朽故也。功业不可朽,故虽在昔而不化。不化故不迁,不迁故则湛然明矣。故《经》云:“三弥纶,而行业湛然。”信其言也。何者?果不俱因,因因而果。因因而果,因不昔灭。果不俱因,因不来今,不灭不来,则不迁之致明矣;复何惑于去留,踟蹰于动静之间者哉?然则乾坤倒覆,无谓不静;洪流滔天,无谓其动,苟能契神于即物,斯不远而可知矣。(□□□□□□□□)
○不真空论
夫至虚无生者,盖是般若玄鉴之妙趣,有物之宗极者也。自非圣明特达,何能契神于有无之间哉?是以至人通神心于无穷,穷所不能滞;极耳目于视听,声色所不能制者,岂不以其即万物之自虚,故物不能累其神明者也?是以圣人乘真心而理顺,则无滞而不通;审一气以观化,故所遇而顺适。无滞而不通,故能混杂致淳;所遇而顺适,故能触物而一。如此,则万象虽殊,而不能自异。不能自异,故知象非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