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邦。况乃人伦交争而部党兴,刑狱滋生而祸根结,损政之道二也。
本立格之体,将谓人伦有序,若贯鱼成次也。为九品者,取下者为格,谓才德有优劣,伦辈有首尾。今之中正,务自远者,则仰割一国,使无上人;秽劣下比,则拔举非次,并容其身。公以为格,坐成其私。君子无大人之怨,官政无绳奸之防。使得上欺明主,下乱人伦。乃使优劣易地,首尾倒错。推贵异之器,使在凡品之下;负戴不肖,越在成人之首。损政之道三也。
陛下践阼,开天地之德,弘不讳之诏,纳忠直之言,以览天下之情,太平之基,不世之法也。然赏罚,自王公以至于庶人,无不加法。置中正,委以一国之重,无赏罚之防。人心多故,清平者寡,故怨讼者众。听之则告讦无已,禁绝则侵枉无极,与其理讼之烦,犹愈侵枉之害。今禁讼诉,则杜一国之口,培一人之势,使得纵横,无所顾惮。诸受枉者抱怨积直,独不蒙天地无私之德,而长壅蔽于邪人之铨。使上明不下照,下情不上闻。损正之道四也。
昔在前圣之世,欲敦风俗,镇静百姓,隆乡党之义,崇六亲之行,礼教庠序以相率,贤不肖于是见矣。然乡老书其善以献天子,司马论其能以官于职,有司考绩以明黜陟。故天下之人退而修本,州党有德义,朝廷有公正,天下大治,浮华邪佞无所容厝。今一国之士多者千数,或取流徙异邦,或给役殊方,面犹不识,况尽其才力!而中正知与不知,其当品状,采誉于台府,纳毁于流言。任己则有不识之蔽,听受则有彼此之偏。所知者以爱憎夺其平,所不知者以人事乱其度;既无乡老纪行之誉,又非朝廷考绩之课;遂使进官之人,弃近求远,背本逐末。位以求成,不由行立,品不校功,党誉虚妄。损政五也。
凡所以立品设状者,求人才以理物也,非虚饰名誉,相为好丑。虽孝悌之行,不施朝廷,故门外之事,以义断恩。既以在官,职有大小,事有剧易,各有功报,此人才之实效,功分之所得也。今则反之,于限当报,虽职之高,还附卑品,无绩于官,而获高叙,是为抑功实而隆虚名也。上夺天朝考绩之分,下长浮华朋党之士,损正六也。
凡官不同事,人不同能,得其能则成,失其能则败。今九品不状才能之所宜,而以九等为例。以品取人,或非才能之所长;以状取人,则为本品之所限。若状得其实,犹品状相妨,系絷选举,使不得精于才宜。况今九品,所疏则削其长,所亲则饰其短。徒结白论,以为虚誉。则品不料能,百揆何以得理,万机何以得修?损政七也。
前九品诏书,善恶必书,以为褒贬,当时天下,少有所忌。今之九品,所下不彰其罪,所上不列其善,废褒贬之义,任爱憎之断,清浊同流,以植其私。故反违前品,大其行势,以驱动众人,使必归己。进者无功以表劝,退者无恶以成惩。惩劝不明,则风俗污浊,天下人焉得不解德行而锐人事乎?损政八也。
由此论之,选中正而非其人,授权势而无赏罚,或缺中正而无禁检,故邪党得肆,枉滥纵横。虽职名中正,实为奸府;事名九品,而有八损。或恨结于亲亲,猜生于骨肉,当身困于敌雠,子孙离其殃咎。斯乃历世之患。非徒当今之害也。是以时主观时立法,防奸消乱,靡有常制,故周因于殷,有所损益。至于中正九品,上圣古贤皆所不为,岂蔽于此事而有不周哉,将以政化之宜无取于此也。自魏立以来,未见其得人之功,而生雠薄之累。毁风败俗,无益于化,古今之失,莫大于此。愚臣以为宜罢中正,除九品,弃魏氏之弊法,立一代之美制。(《晋书·刘毅传》,又《群书治要》三十引《晋书》,又《通典》十四,又略见《御览》二百六十五引《刘毅集》。)
◇奏劾刘肇
南郡太守刘肇,以布五十匹杂物遗前豫州刺史王戎,请槛车徵付廷尉治罪,除名终身。
◇驳有司奏琅邪王伦事
王法赏罚,不阿贵贱,然後可以齐礼制而明典刑也。伦知裘非常,蔽不语吏,与缉同罪,当以亲贵议减,不得阙而不论。宜自于一时法中,如友所正。(《晋书·赵王伦传》,伦坐使散骑将刘缉买工所将盗御裘,廷尉杜友正缉弃市,伦当与缉同罪,有司奏,伦爵重属亲,不可坐,谏议大夫刘毅驳。)
◎刘暾
暾字长升,毅子,泰康初为博士,免。後为酸枣令,转侍御史,迁太原内史,赵王伦篡位,假征虏将军,不受。惠帝复阼,为左丞,寻兼御史中丞,迁中庶子、左卫将军、司隶校尉。以表理羊皇后忤河间王,奔高密王略,为大都督,加镇军将军,又加光禄大夫,後为抚军将军,迁尚书仆射,拜右光禄大夫。领太子少傅,加散骑常侍,领卫尉,加特进。後复为司隶,加侍中。王弥陷洛,为弥使于青州,至东阿,为石勒所杀。
◇奏劾王浑
谨案司徒王浑,蒙国厚恩,备位鼎司,不能上佐天子,调和阴阳,下遂万物之宜,使卿大夫各得其所。敢因刘舆拒诏使,私欲大府兴长狱讼。昔陈平不答汉文之问,邴吉不问死人之变,诚得宰相之体也。既兴刑狱,怨怼而退,举动轻速,无大臣之节。请免浑官。右长史、杨丘亭侯刘肇,便辟善柔,苟于阿顺。请大鸿胪削爵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