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宜,凡亲朋有事,动辄为头敛分饮酒,其自己一分,屡常瞒昧不出,且剩余资入腰。阎王恨他立心暗昧,拘至阴间,命监在黑牢里受罪。其人一进牢门,即高喊曰:此屋黑暗得紧,现有几个人在这里,急急敛个分子开个天窗,也好明亮明亮。”
案明郎瑛《七修类槁》卷四十九奇谑类写道:今之敛人财,而为首者鮨减其物,谚谓‘开天窗’。”
拳头好得很(笑夸嘴的。)
有一人往北京回家,一言一动,无不夸说北京之好。一晚偶于月下与父同行,路有一人曰:“今夜好月。”夸嘴者说:这月有何好,不知北京的月好得更很。”其父怒骂曰:天下总是一个月,何以北京的月独好?”照脸一拳打去。其子被打,带哭声喊曰:希罕你这拳头,不知那北京的拳头好得更很。”要带哭苦声说,才发笑
知文者尊文,知武者耀武,不知皆是此人之徒。
搬老君佛像(笑搬弄人的。)
一庙中塑一老君像在左,塑一佛像在右。有和尚看见曰:我佛法广大,如何居老君之右。”因将佛搬在老君之左。又有道士看见曰:我道教极尊,如何居佛之右。”因将老君又搬在佛之左。彼此搬之不已,不觉把两座泥像都搬碎了。老君笑与佛说:我和你两个本是好好的,都被那两个小人搬弄坏了。”
案此条又见《笑赞》。
粗月(笑假谦的。)
有一人每与人比论,无不以粗自谦。一日,请客在家饮酒,不觉月上,客喜曰:今夜如此好月!”其人即拱手曰:不敢欺,这不过是舍下的一个粗月儿。”
谦得不真,虽谦反惹人笑;转不若诚实为佳。
骑马败家(笑妆假脸面破家的。)
有一人极贫,将破酒瓮做床脚。一晚,夫妻同睡,梦见拾得一锭银子,夫妻商议,将此银经
营几年,该利息许多,可以买田,可以造屋,一旦致富,就可买官,但既然富贵,须要出入骑马,只是这马,我从不曾骑惯,因对妻曰:你权当做马,待我跨上来一试何如?”不觉跨重了,将破酒瓮翻倒了,床铺同身子一齐都倒在地上。夫妻嚷闹不已。邻人问之,妻应曰:我本好好的一个人家,只为好骑马,把家业都骑坏了。”
只图外边妆假脸面,却误了自己实事。
陕西诗(笑做歪诗的。)
三个陕西人,同在花园里闲坐,忽一人云:咱们今日闲着,何不各做一首诗耍耍?”就以园中石榴竹子鹭鸶为题。一人题石榴云:青枝绿音溜叶开红音浑花,咱家园里也有他;三日两日不音布看见,枝上结个大格音哥答音打平声。”一人题竹云:青枝绿音溜叶不音布开花,咱家园里也有他;有朝一日大风刮音剐,革落平声革落又革落。”一人题鹭鸶云:惯在水边捉鱼虾,雪里飞来不音布见他;他家老子咱认得,头上有个大红音浑疤。”要学陕西人说话,才发笑
若做出这样好诗,才是天下第一等诗翁。
蠢才(笑鄙啬的。)
兄弟二人同拜客,弟甚愚昧。及坐定,彼家以蟠桃干点茶,弟问兄云:此何物?”兄答云:“蠢才。”及换第二盅,以橄榄点茶,弟又问兄云:此何物?”兄又答云:蠢才。”及至出门,弟谓兄曰:适间第一个蠢才虽然酸,尚有甜味;那第二个蠢才,全是精啬的。”
锯酒杯(笑主人吝酒的。)
一人赴席,主人斟酒,每次只斟半杯,其人向主云:尊府有锯子,借我一用。”主问何用,客指杯云:此杯上半截既然盛不得酒,就该锯去,留他空着有何用?”
心疼(笑贪食不顾主人的。)
有人办一席果茶,遇一客将满碟核桃已吃过大半,主人问曰:你如何只吃核桃?”客曰:我多吃些核桃,图他润肺。”主人愁眉曰:你只图你润肺,怎知吃得我心疼!”
医驼背(笑只图利己,不顾损人的,改江盈科语。)
有一医人,自夸能治驼背:虽弯如弓,曲如虾,即或头环至腰,但请我一治,即刻笔直。”有驼背人信其言,请其治之。乃索大板二片,以一板放地,令驼人仰睡板上,又将一板压上,两头用粗绳着紧收捆,其驼人痛极喊声求止,医总不听,反加足力重鱗。驼背随直,亦即随死。众揪医打。医者曰:我只知治驼背,我那里管人的死活呢。”要学驼悲痛声,又学医人哭苦告饶声,才发笑
案此条出邯郸淳《笑林》又见江盈科《雪涛小说》催科条。
剪箭管(笑有事推诿的,改江盈科语。)
有一兵中箭阵回,疼痛不已,因请外科名医治之。医一看连云:不难不难。”即持大剪将露在外边的箭管剪去,随索谢要去。兵曰:剪管谁不会去?但簇在膜内的,急须医治,何以就去?”医摇头曰:我外科的事已完,这是内科的事,怎么也叫我医治?”
今之任事者,全不实心用力,每借推诿,何异于此。
案此条见江盈科《雪涛小说》任事条。
怕死(笑店家酒薄的。)
客人进店吃酒,饮一杯说一墩字,说之不休。旁人曰:想是酒薄,恐怕泻肠,连墩数次么?”客曰:非也,只有了一个墩子,让我好爬上去,才不被这薄水蔞死。”
斋蚊虫(笑吃过又吃的。)
有一和尚发愿,以身血斋蚊,少晚,蚊虫甚多,痛痒难忍,用手左右乱打。旁人问说:老师既然斋蚊,因何又打他?”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