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夕无言。帝推问之急,乃曰:“实不见鬼,但见一头白鹅立墓上耳。”
数学
管辂精于数学。乡里范玄龙苦颇火。辂云:“有角巾诸生,驾黑牛故车来,必留之宿。”后果有此生来,范固留之。生急求去,不听,遂宿。主人罢入。生俱图己,乃持刀门外,倚薪假寐。忽有一物以口吹火。生惊斫之,死,视之,狐也。自是不复有灾。
卜天津桥、万寿寺
唐天宝末,术士钱知微尝至洛,居天津桥卖卜,一卦帛十匹。历旬,人皆不诣之。一日,有贵公子意其必异,命取帛如数,卜焉。钱命蓍而卦成,曰:“君戏耳。”其人曰:“卜事甚切,先生岂误乎!”钱请为隐语曰:“两头点土,中心虚悬,人足踏跋,不肯下钱。”其人本意卖天津桥绐之。其精如此。
相传吴下张东谷精于卜算,设肆于万寿寺前。或往卜,问是住宅。卦成,张云:“三日内合当迁毁。”其人指万寿寺曰:“吾戏卜佛住居也。千年香火,安得有此。”大笑而去。后三日,按台下檄,改寺为长洲新学,果如其言。
射覆
朱允升早从资中黄楚望泽游,偕同郡赵汸受经,余暇遂得六壬之奥。偶访友人,见案上置四合。戏谓:“君能射覆乎?中则奉之,否则为他人饷也。”朱更索一合书射语,亦合而置之,曰:“少俟则启。”适有借马者,友人令奴于后山牵驴应之。朱即令一时俱启,前四合皆鱼也。射语云:“一味鱼,两味鱼,其余两味皆是鱼。有人来借马,后山去牵驴。”宾主为之绝倒。
拆字
谢石润夫,成都人。宣和至京师,以拆字言人祸福。求相者,但随意书一字,即就其字离析而言,无不奇中。名闻九重,上皇因书一“朝”字,令中贵人持往试之,石见字,即端视中贵人曰:“此非观察所书也。”中贵人愕然曰:“但据字言之。”石以手加额曰:“朝字,离之为十月十日字,非此月此旦所生之天人,当谁书也?”一座尽惊。中贵驰奏。翌日召至后苑,令左右及宫傧书字示之。论说俱有精理。赐赉甚厚,补承信郎。缘此四方求相者,其门如市。有朝士,其室怀娠过月,手书一“也”字,令其夫持问。是日坐客甚众。石详视字,谓朝士曰:“此阁中所书否?”曰:“何以言之?”石曰:“谓语助者,焉哉乎也。固知是公内助所书。阁盛年三十一否?”曰:“是也。”“以也字上为三十,下为一字也。然吾官寄此,当力谋迁动而不可得否?”曰:“正是为此挠耳。”盖也字,着水则为池,有马则为驰。今池运则无水,陆驰则无马。是安可动也!又尊阁父母兄弟、近身亲人皆当无一存者,以也字着人是他字,今独见也字,而不见人字故也。有尊阁其家物产亦当荡尽否?以也字着土,则为地字,今不见土,只见也。俱是否?”曰:“诚如所言。”朝士即谓之曰:“此皆非所问者。但贱室忧怀娠过月,所以问耳。”石曰:“是必十三个月也。以也字中有十字,并两傍二竖、下画为十三也。”石熟视朝士曰:“有一事似涉奇怪。固不欲言,则吾官所问,正决此事。可尽言否?”朝士因请其说。石曰:“也字着虫字为虵字。今尊阁所娠,殆蛇妖也。然不见虫,则不能为害。谢石亦有薄术,可为吾官以药下验之,无苦也。”朝士大异其说,固请至家。以药投之,果下数百小蛇。都人益共神之,而不知其竟挟何术。
后石拆春字,谓秦头太重,压日无光,忤相桧,死于戍。
建炎间,术者周生善相字。车驾至杭,时虏骑惊扰之余,人心危疑。执政呼周生,偶书杭字示之。周曰:“惧有警报。”乃拆其字,以右边一点配木上,即为兀术。不旬日,果传兀术南侵。当赵、秦庙谟不协,各欲隐退。二公各书“退”字示之。周曰:“赵必去,秦必留。‘日’者君象,赵书‘退’字,‘人’去‘日’远,秦书‘人’字密附‘日’下,字在左笔下连,而‘人’字左笔斜贯之。踪迹固矣,欲退得乎!”既而皆验。
往年有叩试事者,书“串”字。术士曰:“不特乡闱得隽,南宫亦应高捷。盖以串寓二‘中’字也。”一生在旁,乃亦书“串”字令观。术者曰:“君不独不与宾兴,更当疾。”询其所以,曰:“彼以无心书,故当如字。君以有心书,‘串’下加‘心’,乃‘患’字耳。”己而果然。
蔡君谟美须髯。一日内宴,上顾问曰:“卿髯甚美,夜间将覆之衾下乎,将置之外乎?”君谟谢不知。及归就寝,思上语,以髯置之内外悉不安,竟夕不寐。有心之为害,大率如此。
临安术士
临安术士,自榜曰“铁扫帚”,设卜肆于执政府墙下,言多验。淳熙甲辰季冬,一细民来问命。告之曰:“君星数甚恶,明春恐不免大戮。若禁足一月,可免。”民颇不信,而以所戒谆切,勉为杜门。至正月晦日,度已无恙,乃往咎其不验,术士再为推测,布局才就,复云:“今日尚是正月,犹虑有人命之危。”民忿恚,诋其诞妄,相与争詈不己,不胜忿,曰:“我只打杀汝以验汝术!”奋脚中胁,立死,遂得罪。
神画
南唐后主坐碧落宫,召冯延巳论事。至宫门,逡巡不进。后主使使促之。延巳云:“有宫娥着青红锦袍当门而立,故不敢径进。”使随共行谛视,乃八尺琉璃屏画《夷光独立图》。问之,董源笔也。此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