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姚舜后支庶所封语为妄其解毕郢则宗孙疏以为楚地不可解也
师说由是观之则君子之所养可知集注孟子言由此二言观之则二子之所养可知必不肯不俟其礼之至而辄往见之也愚谓君子泛指夫人而言不当专属二子
○题程复心四书章图
宋儒自嘉定而后多流为迂腐其所著书有绝可笑者程复心四书章图亦其一也每章为一图而为之别白其岐趋如儒则有君子小人之分学则有古为已今为人之分达则有上下之分但每章如此不亦愚耶是亦何劳为之图乎永乐大典载此书
○跋古本大学
古本大学乡先生黄孟淸佥事言之最精新建之说出其后不若佥事之浑成也佥事曰三纲领后自知止以下至此谓知之至也正解格物致知而包举八条目于其内所谓当格之物在身心家国天下当知之事在修齐治平其引淇澳之诗曰学正释格知曰自修正释诚正皆明德也曰恂栗曰威仪正释齐治平皆新民也曰盛德至善则释止于至善也曰前王不忘乃三纲领之效也下文杂引诗书又释三纲领而以此谓知本二语贯前知所先后以结之但宜挑出诚意一章于其后则浑全矣予友谢御史石林方集大学古说书以寄之
○题郝仲舆诸经解后
有明三百年经师寥寂而季长沙郝给事称为雄霸二人之不肯苟同于先儒者皆觥觥如也其可传处以此其不可为训处亦以此学者易其心而读之可矣先儒之说返之吾心而不安者固当博考之深思之力求其是若豫储参商之见以相寻于口舌是则经学之贼也和靖先生有曰说经而好奇亦何所不至矣三复其言不禁悚然吾友杭堇浦最推给事以为在长沙之上予则谓长沙尚有敦庞浑穆之气给事颇嫌其辞费而支恐尙非长沙匹也士尽原伯鲁之子聪明锢于茅苇以讲章为经学可为痛心于是豪杰之士愤而有激而立异之书出矣而蚩蚩讲章家以为是所当火其书者也岂知其中固自有不可抺杀者乎如长沙如给事皆在乎学者之善读其书乎
○石渠意见跋
少读牧斋初学集盛称三原王端毅公石渠意见有功经学顾无从见其书旣读棃洲明儒学案见所引入书中者几一卷犹以未得尽窥之为恨今年始钞得之天一阁范氏端毅勋业乃司马温公范蜀公流辈行年九十尚续此书不辍神明不衰可谓伟人其大学改本卽竹垞西河二公亦未见也吾友谢石林侍御方辑大学亟邮寄之
○跋养心亭经说
养心亭经说张文定公所著于诸经皆有之其言醇正足以辅翼朱子者也
○题杨文懿公诸经私钞
文懿在宣正闲与黄佥事南山共讲学不专主朱亦不专主陆深造实践而未有后来门戸纷争之习故其宗旨不传棃洲但为南山列学案而不及文懿殆考之未详也文懿诸经流传于世者少葢其于先儒多异同读王文恪公所作墓志则知当时能传文懿之学者希矣故虽黄泰泉尚不能无訾然文懿但就其心之所见者言之非有必立异于先儒之见斯其所以为宿德醇儒而后来之翘然自异者弗能及也南山笃信传注而文懿反是然文懿所最推重者南山耳各遵所闻而行所知要不害其为五味之相调也
鲒埼亭集外编卷二十八 鄞全祖望绍衣
题跋(二)
○读史记汉兴诸侯王表
史公作汉表一往棼错其于韩王代王尢甚按高帝二年十月使韩太尉信击韩王郑昌降之卽立信为韩王六年正月以云中雁门代郡立兄喜为代王同日以太原郡为韩国徙信封之都晋阳已而信请治马邑许之葢割代国支郡雁门之马邑以为信都非徙王代也史公于秦楚之际月表二年已书信之封韩而五年则书曰信徙代不知信未尝称代王其谬一也且信移治代之马邑亦在六年非五年其谬二也乃于汉兴诸侯王表则曰高帝二年信元年都马邑则又以信初封卽在马邑其谬三也五年曰信降匈奴国除则信尚未徙封而已降其谬四也乃若代王喜以六年封以七年失国九年立皇子如意为代王九年徙如意为赵王而代不置国十一年始立文帝为代王今年表则曰九年喜失国是灭如意之年以増喜之年其谬一也又曰是年复置代都晋阳按九年代未尝复置且复置则其王为谁其谬二也文帝王代始都晋阳前此皆都代亦不得曰九年都晋阳其谬三也
○读齐悼惠王传
齐哀王首举兵以诛诸吕其相召平不从而死赖魏勃以集事则平固应诛而勃当封乃吾观功臣侯表文帝封召平子奴而勃大为灌婴所责则何也曰是汉君臣有为为之也葢平殆守常而不达事变之人非吕党也而文帝已深知后世必有藩国之祸如吴楚淮南燕者故其封召奴所以振张尚王悍韩义辈之名节也卽灌婴之责魏勃亦所以预防闲忌伍被之徒也有忧患焉虽然就事言之则未为得其平非中道也斯济北王所以怏怏而启衅也
○读王陵传
曲逆侯绛侯之对王丞相何其料事之神也致堂谓二侯奚以知已之必后太后而死吾以为此二侯旣成功史家从而夸其词耳观曲逆侯自请居禁中方且避祸之不暇何尝有成算哉倘有成算则是时二侯旣筹之熟矣其后事将决裂犹且燕居深念计无所岀直待陆贾进交驩之说而始恍然大悟以五百金为绛侯寿何也史家于此亦自相矛盾而不知矣吾意二侯之对必日方今柄在太后姑从之而徐图之此则近于人情矣史家附会之语芟之可也
○读魏其侯传
太史公浅人也其以窦婴与田蚡合传三致意于枯菀盈虚之闲所见甚陋凡太史公遇此等事必竭力形容之虽曰有感而言然不知婴蚡之相去远矣汉之丞相自高惠以至武昭其刚方有守可以临大节者祇四人王陵申屠嘉周亚夫及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