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南塘先生言可睹可闻皆气也此句极妙所谓野马氤氲亦云微矣虽微犹气也神则无形之可见但一属神即是感底朕兆动之几萌于此矣寂然不动乃诚也学问只到几处可知几之上即不可知
  有友曰罗整庵先生言理气最分明云气聚有聚之理气散有散之理气散气聚而理在其中先生曰如此说也好若以本原论之理无聚散气亦无聚散如人身为一物物便有坏只在万殊上论本上如何有聚散气与理只有形上形下之分更无聚散可言
  有友论天人先生曰天人原昃一个人所为处即天譬之命该做官者必须读书做文字读书做文是人然肯读书做文又是天彦文曰命之所有先天也人之肯为后天也无先天不起后天无后天不成先天先生曰然
  希颜问易先生曰易即人心今人有以易书为易有以卦爻为易有以天地法象为易皆易也然与自家身心不相干所以书自书卦自卦天地自天地也要知此心体便是易此心变易从道者便是易之用所以六十四卦圣人说六十四个以字如君子自强不息者以干也厚德载物者以坤也非干而何能自强不息非坤而何能厚德载物乎余卦又以时言之君子所以如此者以此时也时者易也总是以此也
  有言以易洗心是二物何如先生曰此言固好然须知易方是心心未必是易到得憧憧往来之心变成寂然不动之心浑是易矣岂不是以易洗心
  彦文曰近日吴觐华先生讲系辞谓圣人作易总只要人能变化一部易只说得变化二字先生曰然彦文问夫子大象先生曰此是夫子之易夫子特地教人用易之方故六十四卦六十四个以字系辞内又总记两个以字看来读易又只是以此斋戒以此洗心耳又曰一部易只是说一个中字又曰不曾看过六十四卦看不得系辞若不知得系辞却也看不得卦系辞是易原若有入处便可闻道
  直其正也何不曰直其敬也敬以直内何不曰正以直内看来敬字只是一个正字伊川先生言敬每以整齐严肃言之整齐严肃四字恰好形容得一个正字
  一部易原始要终只是敬惧无咎而已故曰惧以终始无咎者善补过也易中凡说有喜有庆吉元吉都是及于物处若本等只到了无咎便好
  易是现前的物事看系辞首章可知只平铺着看尊卑贵贱动静刚柔吉凶变化自然而然圣人说一部易却像不曾说一般
  以此洗心退藏于密随处是密程子曰密者用之源显诸仁即是藏诸用譬如一株树春气一动抽芽发枝枝叶都是春发出是显诸仁然春都在枝叶即藏诸用夫子言仁曰恭宽信敏惠可见仁都在事上离事无仁密不在寂然不动中寻又不是舍寂然不动处有密密只是藏诸用
  鼓万物而不与圣人同忧言圣人与天地都是一样只这忧与天地不同圣人吉凶与民同患百姓之忧患即是圣人之忧患也
  有友问太极先生曰太极者据易而言天地间莫非易易有太极非易之外别有所谓太极也且以吾身观之吾身是易当下寂然无些予声臭即是太极周子云寂然不动者诚也诚即太极也
  不出户庭与不出门庭两爻人时时用得着如事之当做者不做便是不出门庭之凶矣事不当做而做便是出户庭而咎矣
  先生曰诗必以小序为准国史明得失之迹岂可不信但首两句是真余皆后儒附会朱子不信小序是连真者皆不信矣将许多思贤诗俱作淫辞解如鸡鸣邱中皆思贤诗也彦文曰诗中多以美人喻君喻贤者曰然
  彦文问曰大学至善二字即中庸也先生曰然中字自虞廷来到夫子只添个庸字中字得个庸字纔着实
  论语形容夫子温良恭俭让从应接处形容子温而厉还是动容处形容至于燕居乃是从独处无事时形容今日想象真是一夫子宛然在目中也邹荆玙问曰夭夭二字如何先生曰就是桃之夭夭纯是一团生机
  有友讲以约失之者鲜矣先生曰约只是一个小心约到至尽处即道也
  先生问诸友曰德之不修出则事公卿看这两章夫子何等谦退及夫生德于予文不在兹乎知我者其天乎看这数段何等自任何也刘本孺先生曰圣人时时以天自对所以自合如此若说工夫便不敢易言之叶元室先生曰正为圣人日月工夫时与天游故临患难信得过若常人平日不曾有这工夫临患难更信不过先生两然之
  仁者先难而后获先生曰天理必与人欲相逆纔去做难的事是向天理上行然人欲随之又要获了先难后获方纯乎天理颜子克己若红炉点雪不必言难天下归仁反从获上说樊迟根器大不同故曰先难后获
  回之为人也择乎中庸一句乃是中庸一书大关节处学问思辨皆是择乎中庸得一善不是今日得一善明日又得一善从始至终只此一善又不是得一万事毕性道无穷学问亦无穷但得一善拳拳服膺便日新又新
  有为者譬若掘井先生曰注中说及泉云仁如尧孝如舜学如孔子此是诣极的及泉然入门便有入门的及泉不得入门之泉终无诣极之泉周子言诚者圣人之本即泉也吾辈当下一念反观冲漠无朕便是原泉九仞特为不及泉者言掘井一仞而及泉不可谓之弃井也
  朱夫子之言俱是用上说使人可知可行孔子教人亦只是说用所谓吾无行而不与二三子者孔子后孟子方说出心性孟子后秦汉学者俱在训诂上求更不知性命为何物至宋周程夫子出纔提出性命到微妙矣朱夫子出不得不从躬行实践上说若知孟子之言便知孔子句句精妙若知得朱子之言便知周程语语着实
  五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