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捷,当路咸喜其能,不唯免过而已。
今将赴长洲,虽剧县。刑名之轇轕,钱谷之富穣,倍蓰他处。然于台察将相,既亲歴其难,而其才有为,则佐邑无难矣。古谓遇盘错而别利噐,仲云有焉。余惟姑苏为东南财赋甲区,比岁民力凋弊,盖地产有限,而横敛无穷。或有谋筞,彻㈠在上之听。推以矜恻之心,济以恵利之泽,使赤子乐其有生,亦吏治之光华也。
旁批:㈠彻,《说文》:“彻,通也”。
送张文泰序
士所愿者,有文学以美其身,有名爵以行其志。天下文学所萃者,辟廱也。天下名爵所出者,朝省也。张君文泰则隶业于辟廱,知名于朝省者也。
徃年乡试东平,众谓其当擢大科,乃弗如志。居京师,执经听乐,趍跄胄子之列,不自满而遽止。一旦去燕,历齐鲁,浮大河而下,渉淮泝江,游观于吴楚。至正庚寅秋,余与之邂逅京口,同舟抵金陵。君览六朝故都,时与贤俊伍。既而访旧姑孰。明年余归而相遇。言论意气视昔有加,所至弟子归向。故居有庐,食有鱼,门有长者之车,虽羇旅万里而觞咏自娱。今北上为卒业计,吾意太学先生及诸公卿皆将叩逺逰之所得,君可黙而不言乎?
今徐豫荆扬之域,亡郡县百余。兵火萧条,黎元涂炭,江河淮济,天地血脉,贵乎流通,乃至分截。海上攘夺,阻塞粮道。拥重师者未明戡定之方,有民人者不先抚绥之术。财用耗费,公私罄竭。力役愈横,贿赂公行。文武才略,可以立邦家太平之基者岂无其人哉?或者任之而未至,取之而未尽尔。文泰以身歴目击者,发忠谠之议,耸枢要之闻,宜有济时长筞,以副当代渇贤之想。由是以文学取名爵,盖非幸而致也。
送许经历序
至正辛卯春,喻川许君来长姑孰郡幕。时承平既久,官事民俗一皆简静,以吏文赞政而有余。值兵起淮西,连破州县。姑孰并江相望孔迩,城堞久废,军伍寡弱。君谓难于守御,大募民兵。明年,武昌陷,饶信徽广皆不守。行御史台中丞、江南三省平章并领大将以姑孰居要会,挂印开府,招勇悍,集辎重。府官多以差遣去,故长幕者不克少休。董造兵噐,动以千万计。巨艘良马,武偹赫张。出师之日,强弓精铠,虎旅云趋。金鼓震发,旗纛蔽空。许君亦与有劳焉。筑城役兴,时进善筞,上官听纳。大军征讨,假道不絶,君出入锋刄间,供给不避艰苦。暴兵犯宁国界,及据溧水。四境日迫,勤议拒守之计。又明年春,淮南省平章将兵来援,驻札城郭,供给益繁,士马饱刍粟。于是据溧水者溃,境内胁从悉降。自君到官未久,羽檄遄至,不得从容坐幕中。昼夜奔驰,寝食弗安。家累隔数千里,音问顿絶,曽无私忧形于言色,唯思尽忠王事而已。
观君神仪萧散。世当无事,谦抑逡巡,似不能任劳剧。及军兴随机应务,虽纷扰仓卒,意度闲雅,何其能也。然数十年来,南人不得仕省台院部,仅补逺道宪史。君因以吏役历海北两广宪司。除恵州路照磨,升从仕郎、太平路经歴。向使累朝股肱耳目之臣,祗率世祖蕉章,南北人才视之无间,俾其君子彚进,小人爱戴,而致治之美埀衍无疆,夫何妄生区别于一统之朝,日益猜忌懐愤。诸人亦以摈弃不録,构衅引类,发于长淮数千里间,蔓延江左,干戈烂漫,亦有以致之也。比者悔过,复国初之制,产自吴楚者得与中原人等,则许君秩满,铨司考绩,非复向时之待南人者比。予故因其行以卜世道云尔。
送程子舟序
人有同室而异心,异乡而同道者,其故何哉?彼异心者重利轻义,易进难退,已絶而益附,已去而复留,虽甞同室,不害其为异心也。此同道者爱恶之公正,议论之谠直,毅而能和,通而有制,虽出于异乡,而实为同道也。
仆得纳交于程君子舟,盖异乡而同道焉。君世居婺源,族人仕姑孰,因来视,有荐其文学于郡府者,遂聘为泮斋之师。适仆归自金陵,同时分教,而自贺其得友也。
列居垆亭,罄欬相应。书㈠则茗饮而集,暮则袂属而归。每闻君语,心用开悟,源源清济之贯浊河也。其为人也不可以势屈,不可以利诱义之,所在汲汲趋从。至于正色斥邪,据理折傲,卒使公道昭明,而异心者不得以同室矣。逺近向风,簦屦云翕。君得以阐扬经术,虽扰扰危急之秋,教养不辍,学校光采,冠于东南。
君至姑孰之明年,婺源陷,南望悲嗟。及婺源平㈡来者报母夫人及妻子避难皆归,室庐具存,疾疠不染,又以见作善之祥也。道里渐通,将圗归省。仆亦东渡浙江,同道而逺别,宁不怆然于懐耶?尚冀修其徳业,充其才智,出济时艰,当有余裕。毋长徃而不来也。
旁批:㈠书字讹,当作昼。
㈡平字讹,当作伻,使者,仆人。
送丰叔良序
天下之至险者,水而已。智者设为防,庸制其汜㈠滥溃决之势,不惟遏絶民害,且成润沃之功。物徤而奔逸者,莫如马。故驭以羁络,虽懦夫亦能扰而驯之,使其胜重而行逺。人有心也,一或邪僻其险于水。人有欲也,一或荡靡逸于马矣。
先王之治天下也,执其枢机,不劳力而众自定。防之驭之,有其要耳。示以道徳仁义,习以诗书礼乐,教立而化行,杜祸乱之端,延泰和之祉。曽何险逸之虞哉?然古者为教,其原出于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