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读之者遗声利,冥得丧,如见东郭顺子,悠然意消,岂不又难哉。如吾临
川曾裘父之诗,其殆庶几于是乎予绍兴己卯。庚辰间,始识裘父于行在所。自是数见其诗,所养愈深,而诗亦加工。比
予来官临川,则裘父已没。欲求其遗书,而予蒙恩召归,至今以为恨。友人赵去华彦禾兼寄裘
父。艇斋小集。来,曰。愿序以数十语。然裘父得意可传之作,盖不止此。遗珠弃璧,识
者兴叹。去华为郡博士,尚能博访之,稍增编帙,计无甚难者,敢以为请。裘父讳季狸,及
与建炎过江诸贤游,尤见赏于东湖徐公。嘉定元年二月丁酉,山阴陆某序。
送岩电道人入蜀序
王衍一生酣豢富贵,乃以口不言钱自高。岩电本张氏子,施药说相,不受人一钱,乃
自称姓钱,以滑稽玩世。古今相反有如此者。忽来告放翁,言将西入蜀,乃书以遗之。他
日到青城。大峨。雾中。鹄鸣诸名山,见孙思邈。朱桃椎。张四郎。尔朱先生。姚小太尉。
谯天授。尹先觉辈,有问放翁安否者,可出此卷,相与一笑。
邢刍甫字序
卫诗美武公之德一章曰。瞻彼淇澳,绿竹猗猗。终之曰。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淇,大川也,见淇而思武公,可也。王刍。矹竹,草之微者,亦见而思焉,则思之至矣。此
所谓。终不可谖兮。者欤。吾友邢子名淇,请字于予。予复之曰。士之仕者,能使一国一
邑之人安其政而无怨疾嘲讥,亦已难矣。况见其乡闾而咨嗟追慕,岂不甚难哉。今卫人于

武公,见其地而思之,见其草木而思之,见其草之微者如王刍。矹竹而思之,况遇其子孙,
又将何如哉。人不我忘,于我何加。然使人不怨疾嘲讥,又咨嗟追慕,久而不忘,必有以
得之矣。故为士者于此不可不知勉也。请字子曰刍甫,刍甫勉之。仕而使一国一邑之人不
忘,相处而使乡闾党友不忘,相与记其行事以为法,传其言论风指,诵习而勉于善,岂不
美哉。嘉定元年四月己未,山阴陆某序。
曾温伯字序
尧舜去今远矣,其言传于今者盖寡,惟直而温与宽而栗之言再见焉。方是时,教化之
所覃,人才之所慕,全德如夔。皋陶所言,是岂戒其不足哉。至商周之间,始有得圣人之
清。圣人之和者。清近直,和近温,则既分而为二矣。若汉汲长孺事君无隐,天下谓之直,
然去古之全德,又益以远。赣川曾君黯,方其入家塾也,大父大卿公用苏子由。张芸叟字
其子孙例,字之曰温伯,盖以古全德训之。有其义而亡其说。温伯请于予曰。愿有以补之,
以终大父之意。予慨然叹曰。自大卿至温伯,三世传嫡,德亦克肖,其有以承此训矣。序
其敢辞。嘉定元年五月辛酉,山阴陆某序。
天童无用禅师语录序
伏羲一画,发天地之秘。迦叶一笑,尽先佛之传。净名一默,曾点一唯,丁一牛刀,扁
一车轮,临济一喝,德山一棒,妙喜一竹篦子,皆同此关捩,但恨欠人承当。天童无用禅
师盖卓尔能承当者。未见妙喜大事已毕,岂有住山示众之语可累编简哉。放翁谓若不投之
水火,无有是处。惟韩退之所云。火其书。其语差似痛快,又恐退之亦止是说得耳。五百
年后,此话大行,方知无用,与放翁却是同参。嘉定元年秋九月丙辰序。
陈长翁文集序
汉之文章,犹有六经余味。及建武中兴,礼乐法度,粲然如西京时,惟文章顿衰。自
班孟坚已不能望太史公之淳深,崔蔡晚出,遂堕卑弱,识者累欷而已。我宋更靖康祸变之
后,高皇帝受命中兴,虽艰难颠沛,文章独不少衰。得志者司诏令,垂金石。流落不偶者,
娱忧纾愤,发为诗骚,视中原盛时,皆略可无愧,可谓盛矣。久而微,或以纤巧摘裂为
文,或以卑陋俚俗为诗,后生或为之变而不自知。方是时,能居今行古卓然杰立于颓波之
外,如吾长翁者,岂易得哉。其子师文来乞予为长翁集序,乃寓吾叹以慰其子,且以慰长
翁于地下云。长翁,高邮陈氏,讳造,字唐卿。嘉定二年三月丁巳,渭南伯陆某务观序。

文集卷十六
碑六首
成都府江渎庙碑
自古水土之功,莫先乎禹,纪其事莫备乎。禹贡。之篇。禹贡。之所载,莫详乎江汉,
曰。岷冢导漾。东流为汉,又曰。岷山导江。某尝登嶓冢之山,有泉涓涓出两山间,是
为汉水之源,事与经合。及西游岷山,欲穷江源,而不可得。盖自蜀境之西,大山广谷,谷合
谷牙起伏,西南走蛮夷中,皆岷山也。则江所从来,尤荒远难知。而汉过三澨,至大别之麓,
亦卒附江以达于海。故江为四渎之首。三代典祀,秩视诸侯,而楚大国,亦以为望,有事
必祷祠焉,可谓盛哉。成都自唐有江渎庙,其南临江。唐末,节度使高骈大城成都,庙与
江始隔。历五代之乱,淫昏割裂,神弗受职,庙亦弗治。
宋兴,乾德三年,平蜀。越八年,当开宝六年,有诏自京师绘图遣工,侈大庙制。杰
阁广殿,修廊邃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