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文之蟊贼。手抉云汉,斡造化机。气高天下,乃克为之。猗嗟若人,冠冕百代。忠言谠论,不顾身害。凛凛大节,见于立朝。放浪岭海,侣于渔樵。岁晚归来,其文益伟。波澜老成,无所附丽。昭晰无疑,优游有余。跨唐越汉,自我师模。贾马豪奇,韩柳雅健。前哲典型,未足多羡。敬想高风,恨不同时。掩卷三叹,播以声诗。

  乾道九年闰正月望,选德殿书赐苏峤。

  ◎东坡全集凡例(清·蔡士英)

  一、长公全集,旧惟江西、京本二刻行世,其间鲁鱼亥豕之讹,互有短长。今酌其善者从之,其他意义深远不可强通者,并存其旧,以示阙疑之意。

  一、江西本旧作前、后、续、奏议、应诏、内外制六集,既非编年,殊乖类聚。今并细为分类,以便览者云。

  一、诗不细类者,以集中有一题而众体悉具者,析之恐失当日作者之意,故不细类。

  一、旧本脱谬,如《十八阿罗汉赞颂》,强半雷同,《子石砚铭》有序,不录其间。数行之误,句字之讹,不可枚举。今并多方参订,以求其当。

  一、世本所传武王、秦始皇帝、伍子胥、范蠡等论,原属《志林》中《论古》十三条,甚有一条而割作二论者。今皆改正。又有原属记而强作碑,原属碑而强作记者。今并细详其体,以正其谬。

  一、今刻较之旧本,所增不啻十之二。第长公生平所作甚富,海外之文,当时已不能尽收,何况今日。耳目之外,所遗应多。博雅君子,幸不吝教,助成续刻,亦千古之快事也。

  一、长公家藏未刻者,尚有《易解》《书传》《论语解》《乌台诗案》《指掌舆地图说》,以其自为种类,故俱俟续刻。

  ◎重刊苏文忠公全集序(明·李绍)

  古今文章,作者非一人,其以之名天下者,惟唐昌黎韩氏、河东柳氏、宋庐陵欧阳氏、眉山二苏氏及南丰曾氏、临川王氏七家而已。然韩、柳、曾、王之全集,自李汉、刘禹锡、赵汝砺、危素之所编次,皆已传刻,至今盛行于世。欧阳文惟欧所自选《居士集》,大苏文惟吕东莱所编文选,与前数家并行,然仅十中之一二。求其全集,则宋时刻本虽存,而藏于内阁,仁庙亦尝命工翻刻,而欧集止以赐二三大臣,苏集以工未毕,而上升遐矣。故二集之传于世也独少,学者虽欲求之,盖已不可易而得者矣。

  海虞程侯自刑部郎来守吉,谓欧吉人,吉学古文者,以欧为之宗师也,尝求欧公大全集刻之郡黉,以幸教吉之人矣。既以文忠苏公学于欧者,又其全集世所未有,复遍求之,得宋时曹训所刻旧本及仁庙所刻未完新本,重加校阅,仍依旧本卷帙,旧本无而新本有者,则为续集并刻之,以与欧集并传于世。既成,教授王君克修请予序。

  公为人英杰奇伟,善议论,有气节。其为文章,才落笔四海已皆传诵。下至闾巷田里,外及夷狄,莫不知名。其盛盖当时所未有。其文名盖与韩、柳、欧、曾、王齐驱而并称,信如天之星斗,地之山岳,人所快睹而钦仰者,奚庸序为!独推程侯今日所以传刻之意,则不可不序以见之也。

  盖公文全集初有杭、蜀、吉本及建安麻沙诸本行于世,以岁既久,木朽纸弊,至于今,已不复全矣。兹幸程侯慕仰昔贤,思其著述,亟为寻访,俾散乱亡逸者,悉收拾之,汇为一集,传刻于世。使吾郡九邑之士,得而观之,皆知学古之作,而无浮靡之习。四方郡邑之广,以至遐裔之地,亦必因以流布,而皆有以沾其馥。后之君子,将转相摹刻以传,又可及于久远。则侯之幸教学者之意,非独止于一郡,而达之天下,垂之后世无穷焉。是其有功于苏文,岂不亦大矣乎!予故乐而为之序。

  成化四年春二月朔,通议大夫、礼部右侍郎、国史副总裁、前翰林学士兼经筵官、郡人李绍序。

  ◎宋苏文忠公全集叙(明·茅维)

  自古文士之见道者,必推眉山苏长公其人,读其文而可概已。在昔论文者,咸以梁昭明《文选》为指南,而长公独非之。盖其书出而士习益趋于文而文日降,譬之曦薄虞渊,波曳尾闾,质丧旨淆,莫之能挽者。以隋炀之不君,特患文之无节,史氏嘉之,殆乎启唐风之一变。五季承唐之靡,而宋复振之,以绍唐之元和。其间庐陵先鸣,而眉山、南丰为辅。卒之士人所附,萃于长公,而庐陵不自功矣。然文之变也,变则创,创则离,离其章而壹其质,是谓唐、宋之复古。顾徇名之士,求其离而瑕之,哓哓然援古以自多,将谓越唐、宋而逼秦、汉,其合者直章焉尔,而质不唐、宋若也,奚其古?

  先大夫患之,辑唐、宋八家行于世,而眉山氏居其三。则尝授诸维曰:“吾以长公合八家,姑举其要,要以长公成一家,必举其赢。然吾已矣,小子维识之。”昔长公被逮于元丰间,文之秘者,朋游多弃去,家人恐怖而焚之者,殆无算。逮高宗嗜其文,汇集而陈诸左右,逸者不复收矣。迄今遍搜楚、越,并非善本,既嗟所缺,复憾其讹。丐诸秣陵焦太史所藏阁本《外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