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间岁丰物贱,百须易致,但贫窭所迫,营干自费力耳。舍弟自南都来,挈贱累缭绕江淮,百日至此,相聚旬日,即赴任到筠。不数日,丧一女,情怀可知。碎累满眼,比某尤为贫困也。荷公忧念,聊复及之耳。其余,非尺书所能尽也。
【与章子平十五首(之一)】
某启。咫尺不时上问,特枉手书,愧汗不已。比日起居何如?某老病日增,殊厌繁剧,方艰食中,未敢乞闲郡,日俟谴逐尔。未由面言,临纸惘惘。千万为国自爱。不宣。
【与章子平十五首(之二)】
某启。久阔,幸经过一见,殊慰瞻仰。违去未几,复深驰系。比日,伏惟起居佳胜。到官数月,公私衮衮,殆非衰病所堪。然湖山风物依然,足慰迟暮也。未由接奉,千万为国自重。不宣。
【与章子平十五首(之三)】
某启。稍疏上问,伏惟台候万福。积雨不少,害稼否?想极忧劳。杭虽多高原,已厌水矣。未缘瞻奉,惟剧思仰。毒暑,万万自重。挥汗,恕不谨。
【与章子平十五首(之四)】
某启。杨同年至,出所教赐,且审比日起居佳胜,感慰兼极。某百凡如昨。秋暑向衰,官事亦渐简,差有可乐。湖山之胜,恨不与老兄共之也。金鱼池上,数寺亦洁雅,未宜嫌弃,余非书所能究。
【与章子平十五首(之五)】
某再启。前日曲蒙厚待,感怍兼至,辄有小恳拜闻。本州于潜县柳豫,极有文行,近丁忧贫甚,食口至众,无所归,可代曾君管秀学否?闻曾君不久服阕入京,如未有人,幸留此阙也。此人词学甚富,而内行过人,诚可以表帅学者。率易干闻,必不深讶。可否略示谕。
【与章子平十五首(之六)】
某少事试干闻。京口有陈辅之秀才,学行甚高,诗文皆过人,与王荆公最雅素。荆公用事,他绝不自通。及公退居金陵,日与之唱和,孤介寡合,不娶不仕,近古独行。然贫甚,薪水不给。窃恐贵郡未有学官,可请此人否,如何?乞示及。月给几何,度其可足,即当发书邀之。如已有人,或别有所碍,即已。哀其孤高穷苦,故谩为之一言。不罪!不罪!
【与章子平十五首(之七)】
某再启。叠蒙示谕,但得吾兄不见罪,幸矣,岂复有他哉!某自是平生坎坷动致烦言者,吾兄不复云尔,读之不觉绝倒也。舍弟孤拙,岂堪居此官,但力辞不得免尔。承谕及,感怍!感怍!船子甚荷留念,已差人咨请。知之。
【与章子平十五首(之八)】
葑脔初无用,近以湖心叠出一路,长八百八十丈,阔五丈,颇消散此物,相次开。路西葑田想有余可为田者,当如教揭榜示之。
【与章子平十五首(之九)】
某疏拙多忤,吾兄知之旧矣。然中实无他,久亦自信。示谕别纸,读之甚惶恐。某接契末非一日,岂复以人上浮言为事,而况无有耶?此必告者过也。当路纷纷,易得喜,愿彼此一切勿听而已。余非面不究。令子辱访,不尽款曲。悚息!悚息!
【与章子平十五首(之十)】
某启。公见劝开西湖,今已下手成伦理矣,想不惜见助。赃罚船子,告为尽数刷,多多益佳,约用四百只也。仍告差人驾来,本州诸般,全然阙兵也。至恳!至恳!
【与章子平十五首(之十一)】
某启。昨日远烦从者,感愧之极。辱书,承起居佳胜。渡江非今晚即来晨,岂可再烦枉顾。贶鹅肉,极济所乏,遂与安国、几先同飨。乍远,千万保爱不宣。
【与章子平十五首(之十二)】
某启。久别,复此邂逅为喜。病疮,不果往见,只今解去,岂胜怅惘。子由寄今年赐茗,辄分一团,愧微少也。二陈恨不一见之,且为致区区。乍远,千万自爱。
【与章子平十五首(之十三)】
某顿首致平学士。某自仪真得暑毒,困卧如昏醉中。到京口,自太守以下,皆不能见,茫然不知致平在此。得书,乃渐醒悟。伏读来教,感叹不已。某与丞相定交四十余年,虽中间出处稍异,交情固无所增损也。闻其高年,寄迹海隅,此怀可知。但以往者,更说何益,惟论其未然者而已。主上至仁至信,草木豚鱼所知也。建中靖国之意,可恃以安。又海康风土不甚恶,寒热皆适中。舶到时,四方物多有,若昆仲先于闽客、广舟准备,备家常要用药百千去,自治之余,亦可以及邻里乡党。又丞相知养内外丹久矣,所以未成者,正坐大用故也。今兹闲放,正宜成此。然只可自内养丹。切不可服外物也。(舒州李惟熙丹,化铁成金,可谓至矣,服之皆生胎发。然卒为痈疽大患,皆耳目所接,戒之!戒之!)某在海外,曾作《续养生论》一首,甚欲写寄,病困未能。到毗陵,定叠检获,当录呈也。所云穆卜,反覆究绎,必是误听。纷纷见及已多矣,得安此行,为幸!为幸!更徐听其审。又见今病状,死生未可必。自半月来,日食米不半合,见食却饱,今且速归毗陵,聊自憩。此我里,庶几且少休,不即死。书至此,困惫放笔,太息而已。
【与章子平十五首(之十四)】
《续养生论》乃有遇而作,论即是方,非如中散泛论也。白术一味,(舒州买者,每两二百足,细碎而有两丝。舒人亦珍之。然其膏润肥厚,远不及宣、湖所出。每裹二斤,五六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