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贼,已渐昌炽,安丰县木场镇打劫施助教家,霍丘县善乡镇打劫谢解元家,六安县故镇打劫魏家,贼徒皆十余人,或云二三十人,颇有骑马者,器仗甚备。每处赃皆数千贯,申报官司,多不尽实,亦有不申报者。兼颍州界亦有恶贼尹遇、陈兴子、郑饶、李松等数人,皆老奸逋寇,私立名号,与官吏斗敌,方欲结集,规相应和。近日虽已败获,深恐淮南群盗不止,流入颍河界,纵不能为大害,但饥民附之,徒党稍众,如王冲、管三之流,便不易捕获。臣又闻淮南自秋至今,雨雪不足,麦熟不熟,盖未可知,若麦不熟,必大有饥民。浙西、江东既非丰熟地分,势必流徙北来,则颍州首被其患。若流民至颍,而官无以济之,则横尸布路,盗贼群起,必然之势也。所以须至先事奏乞。若至时元无此事,臣不敢避张皇过当之罪,若隐而不言,仓卒无备,别成意外之虞,其罪大矣。臣日夜计虑,势不可缓。谨具条件如左。
一、勘会本州常平斛斗,见管粳米三万四千余石,通纽元籴价每斗计一百一十八文有畸。绿豆一万三千余石,通纽元籴价每斗计七十二文有畸。小麦二万五千余石,通纽元籴价每斗计五十四文有畸。上件三色,并系元籴高价,纵依条量减出籴,亦未能大段平减市价,兼流民转徙失所,必无钱收买官米;虽依条许借贷人户,又缘流民既非土著,将来无缘催索;又条许常平斛斗召募饥民工役,及许依乞丐人给米斛,不得过所限之数两倍。臣今相度,不惟饥民羸弱聚散不常,难为工役,又缘常平斛斗本法,元只用粜籴以准平市价,若将召募工役及依乞丐人例给与,则是有出无收,今后常平本钱,日耗不已,有时而尽。臣知杭州日,为见浙西饥馑,全赖常平粜米,所救活不可胜数。以此知常平官本,只可令增,不可令耗。屡曾奏乞立法,常平钱米,只许粜籴外,不得支用。虽蒙施行,所有本州见管常平斛斗,臣终不敢以流民之故,辄乞费用,留以准备来春斛斗翔贵时出籴,以济本州百姓。
.贴黄。若蒙行下户部,不过检坐常平条贯量减价出粜,及召募饥民工役,并依乞丐人给米之数行下,皆是空文,无益实事。乞自朝廷详酌,特赐裁处。
.又贴黄。元丰以前,常用常平钱米召募饥民工役,虽有减耗,却将官剩息钱补填。今来常平官本,有出无收,若不立法禁止杂支,则数日而尽,深为可惜。乞检会臣前奏施行。
一、勘会本州见管封桩陕西军兵请受及禁军阙额粳米三千七百余石,估定每斗八十文,小麦三万三千余石,估定每斗六十文,绿豆二千一百余石,估定每斗五十五文,粟米三百余石,估定每斗九十文,豌豆五千一百余石,估定每斗六十文。淮条,许估定价例出粜。除勘会本州军粮粳米年计不足,今将转运司钱兑籴上件封桩粳米充军粮外,其余小麦、绿豆、粟米、豌豆可以奏请擘画钱物,尽数兑籴,准备赈济流民。
.贴黄。所有逐色估定价例,并是在市实直,如蒙施行,乞依今来估定价例兑买。
右臣伏望圣慈,愍念淮浙累岁灾伤,来年春夏必有流民。而颍州正当南北孔道,万一扶老携幼,坌集境内,理难斥遣。若饥毙道路,臭秽薰蒸,民同被灾疫之害。弱者既转沟壑,则强者必聚为寇盗。欲乞特赐度牒一百道,委臣出卖,将钱兑买前件小麦、粟米、绿豆、豌豆四色,封桩斛斗,候有流民到州,逐放支给赈济。如至时却无流民,自当封桩,度牒价钱,别听朝廷指挥。谨录奏闻,伏候敕旨。
.贴黄。臣若不预作擘画陈乞,则仓卒之间,必难应办。若不密切奏论,至此声先驰,则恐引惹饥民,并来本州,官物有限,中路阙绝,则死者必众,反为深害。所以今来亲书奏状,贵免泄漏。臣以目昏,书写不谨,伏乞恕罪。如蒙施行,乞作不下司文字,付臣措置。
.又贴黄。臣所奏濠、寿等州灾伤盗贼次第,问得皆有本末,非是风传道路之言。深虑本路及逐州各有检放赋税元未奏陈,致朝廷不信臣言。臣在杭州日,亲见监司州县,例皆讳言灾伤。只如今年苏、湖水灾,可为至甚,而台官贾易等犹欲根究其事,行遣言者。苏州积水未退尚土城门,而知州黄履已奏秋种有望。似此蒙蔽,习以成风。伏望圣慈试采臣言,过作准备,则一方幸甚。
【乞将合转一官与李直方酬奖状】
元七年正月某日,龙图阁学士左朝奉郎知颍州苏轼状奏。臣自到任以来,访闻得本州旧出恶贼,自元二三年间,管三等啸聚为寇。已而,又有陈钦、邹立、尹荣、尹遇等,亦是群党劫杀,累至以捕盗官吏斗敌。是时,朝廷访闻以名捕此等数人,寻已捉获凌迟处斩,惟尹遇一名漏网得脱,不改前非,结集陈钦之弟陈兴、郑饶、李松等数人,不住惊劫人户。尹遇自称大大王,陈兴称二大王,郑饶称侥三,李松称管四,乡村畏摄,不敢言及。纵被劫杀,不敢申报,以致被杀之家,父母妻子,不敢声张举哀。百姓蔡贵、莫、董安三人,只因偶然言及遇等,即时被杀,内董安仍更用尖刀割断脚筋,其余割取头发,及杀伤者不可胜数。每次打劫,皆用金贴纸甲,其余兵仗弓弩并全。累次与捕盗官吏斗敌,内一次射杀弓手。兼近日寿州界内,强贼甚多,打劫魏家、谢解元、施助教等家,皆一二十人,白昼骑马于镇市中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