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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0-苏轼集-宋-苏轼-第252页

肱或亏,何痛如之,汝弗闻而乐,是不聪也。”公说,彻乐。又按昭公十五年,晋荀跞如周葬穆后,既葬除丧,周景王以宾燕,叔向讥之,谓之乐忧。夫晋平公之于荀盈,盖无服也。周景王之于穆后,盖期丧也。无服者未葬而乐,屠蒯讥之。期丧者已葬而燕,叔向讥之。书之史册,至今以为非。仁宗皇帝以宰相富弼母在殡,为罢春燕。传之天下,至今以为宜。今魏王之丧,未及卒哭,而礼部太常寺皆以为天子绝期,不妨燕乐,臣窃非之。若绝期可以燕乐,则《春秋》何为讥晋平公、周景王乎?魏王之亲,孰与“卿佐”?远比荀盈,近比富弼之母,轻重亦有间矣。魏王之葬,既以阴阳拘忌,别择年月,则当准礼以诸侯五月为葬期,自今年十一月以前,皆为未葬之月,不当燕乐,不可以权宜郊殡便同已葬也。臣窃意皇帝陛下笃于仁孝,必罢秋燕,不待臣言。但至今未奉指挥,缘上件教坊致语等文字,准令合于燕前一月进呈,臣既未敢撰,亦不敢稽延,伏乞详酌。如以为当罢,只乞自皇帝陛下圣意施行,更不降出臣文字。臣忝备侍从,叨陪讲读,不欲使人以丝毫议及圣明,故不敢不奏。取进止。
【述灾论赏罚及修河事缴进欧阳修议状札子】
元三年九月五日,翰林学士朝奉郎知制诰兼侍读苏轼札子奏。臣今日迩英进读《宝训》,及雍熙、淳化间事。太宗皇帝每见时和岁丰,雨雪应时,喜不自胜,举酒以属群臣。又是日荧惑与日同度,太史奏言当旱,既而雨足岁丰。臣读至此,因进言水旱虽天数,然人君修德,可以转灾为福。故宋景文公一言,荧惑退三舍。元丰八年,荧惑守心,逆行犯房,又逆而西垂,欲犯氐。氐四星,后妃之象也。方是时,二圣在位,发政施仁,惟恐不及。臣视荧惑退舍甚速,如有所畏,不敢复西。以此知天人之应,捷于影响。太宗皇帝亲致太平,而每遇丰年,若获非常之福,喜乐如此者,岂非水旱不作自是朝廷难得之事乎?《书》曰:“天聪明,自我民聪明。”匹夫匹妇有不获其所,犹能致水旱,而况政令之失,小及一方,大及四海,其为灾,理在不疑。自二圣嗣位,于今四年,恭俭慈孝,至仁至公,可谓尽矣。而四年之中,非水则旱,日月薄蚀,五星相凌,淫雨大雪,常寒久阴之类,殆无虚月,岂盛德之报也哉!臣愚无知,窃谓陛下身修而政未修,故监司守令多不得人。百姓失职,无所告诉,谣怨上达,以伤阳阴之和。所以致此者,盖由朝廷赏罚不明,举措不当之咎也。
臣请略而言之。去年熙河诸将,力战以获果庄。此奇功也,故增秩赐金。泾原诸将,闭门自守,使贼大掠而去,若涉无人之境。此罪人也,亦增秩赐金。赏罚如此,何以使人?广东妖贼岑探反,围新州,差将官童政救之,政贼杀平民数千,其害甚于岑探。朝廷使江西提刑傅燮体量其事,燮畏避权势,归罪于新州官吏,又言新州官吏却有守城之功,乞以功过相除。愚弄上下,有同儿戏,然卒不问。岑探聚众构谋,经年乃发,而所部官吏,茫不觉知,使一方赤子,肝脑涂地,然亦止于薄罚。童政凶狡贪残,非一日之积,而监司乃令将兵讨贼,以致千人无辜就死,亦止降一差遣。近日温杲诱杀平民十九人,冤酷之状,所不忍闻,而杲止于降官监当。蔡州捕盗吏卒,亦杀平民一家五六人,皆妇女无辜,屠割形体,以为丈夫首级,欲以请赏,而守ヘ不按,监司不问。以至臣僚上言,及行下本路,乃云杀时可与不可辨认。白日杀人,不辨男女,岂有此理?乃是预为凶人开苟免之路。事如此者非一,臣不敢尽言,特举其甚者耳。如此,不过恩庇得无状小人十数人,正使此等歌咏爱戴,不知有何补益。而纪纲颓弛,偷惰成风,则千万人受其害,此得为仁乎?大抵为国,要在分别是非,以行赏罚,然后善人有所恃赖,平人有所告诉,若不穷究曲直,惟务两平,则君子无告,小人得志,天下之乱,可坐而待,此臣所谓赏罚不明之咎也。
黄河自天禧已来,故道渐以淤塞,每决而西,以就下耳。熙宁中,决于曹村,先帝尽力塞之,不及数年,遂决小吴。先帝圣神,知河之欲西北行也久矣,今强塞之,纵获目前之安,而旋踵复决,必然之势也,故不复塞。今都水使者王孝先乃欲于北京南开孙村河,欲夺河身以复故道。此岂独一方之安危,天下之休戚也!古者举大事,谋及庶人,上下佥同,然犹有意外之患。今内自工部侍郎、都水属官,外至安抚转运使及外监丞,皆以为故道高仰,势若登屋,功必无成,而患有不可测者。以至河北吏民,无贤愚贵贱,皆以为然。独一孝先以为可作。臣闻自孙村至海口旧管堤埽四十五所,役兵万五千人,勾当使臣五十员,岁支物料五百余万。自小吴之决,故道诸埽,皆废不治,堤上榆柳,并根掘取,残零物料,变卖无余,官吏役兵,仅有存者。使孙村之役,不能夺过河身,则官私财力,举为虚弃。若幸而复行故道,则四十五埽,皆以废坏,横流之灾,必倍于今,孝先建议之初,略不及此,近因人言沸腾,方牒北外监丞司云:四十五埽,并属北外监丞司地分,令一面相度枝梧。又云:因检计桩料,便令计置。今来欲兴修四十五处已坏堤埽,准备河水复行故道。此莫大之役,不赀之费也。孝先当于建议之初,首论其事,待朝廷上下熟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