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人,盖此见其情焉。某与执事道则师友,情则兄弟,伛偻跪拜,抗拜于两楹之间,而何以为亲?愿与执事结师友之欢,隆兄弟之好。谨再拜庑下,执事其听之勿辞。不宣。〈《东莱标注老泉先生文集》卷十一〉

  【雷太简墓铭】

  呜呼太简,不显祖考。不有不承,隐居南山。德积声施,为取于人。不献不求,既获不用。有功不多,孔铭孔悲。〈赵德麟《侯鲭录》卷一〉

  【上张益州书】

  古之君子,期擅天下之功名,期为天下之儒人,而一旦不幸,陷于不义之徒者有矣。柳子厚、刘梦得、吕化光,皆才过人者,一为二王所污,终身不能洗其耻。虽欲刻骨刺心,求悔其过而不可得,而天下之人且指以为党人矣。洵每读其文章,则爱其才;至见其陷于党人,则悲其不幸。故虽自知其不肖,不足以望古之君子,而尝自洁清以避耻远辱。王公贵人,可以富贵人者,肩相摩于上;始进之士,其求富贵之者,踵相接于下。而洵未尝一动其心焉,不敢不自爱其身故也。贫之不如富,贱之不如贵,在野之不如在朝,食菜之不如食肉,洵亦知之矣。里中大夫皆谓洵曰:“张公,我知其为人。今其来必将有所举,宜莫若子。将求其所以为依,宜莫如公。”洵笑曰:“我则愿出张公之门矣,张公许我出其门下哉?”居数月,或告洵曰:“张公举子。”闻之愀然自贺曰:“吾知免矣。”吾尝怪柳子厚、刘梦得、吕化光数子,以彼之才游天下,何容其身辱如此!恐焉惧其操履之不固,以蹑数子之踪。今张公举我,吾知免矣。孟子曰:“观远臣以其所主。”韩子曰:“知其主可以信其客。”张公作事固信于天下,得为张公客者,虽非贤人,而天下亦不敢谓之庸人矣。昨有得天下不得谓之庸人者几人?而我则当。知我者可以吊刘梦得、吕化光、柳子厚数子之不幸,而贺我之幸也。数百里一拜于前,以为谢者,正为此耳。〈黄灿、黄炜《重编嘉集》卷十五〉

  【孔子论】

  苏子曰:此孔子之所以圣矣。盖田氏、六卿不服,则齐、晋无不亡之道;三桓不臣,则鲁无可治之理。孔子之用于世,其政无急于此者矣。彼晏婴者亦知之,曰田氏之僭,惟礼可以已之。在礼,家施不及国,大夫不收公利。齐景公曰:“善哉,吾今而后知礼之可以为国也。”婴能知之,而莫能为之,婴非不贤也,其浩然之气以直养而无害塞乎天地之间者,不及孔孟也。孔子以羁旅之臣,得政期月,而能举治世之礼,以律亡国之臣,堕名都,出藏甲,而三桓不疑其害己,此必有不言而信、不怒而威者矣。孔子之圣见于行事,至此为无疑也。婴之用于齐也,久于孔子;景公之信其臣也,愈于定公,而田氏之祸不少衰。吾是以知孔子之难也。孔子以哀公十六年卒,十四年陈恒弑其君,孔子沐浴而朝,告于哀公,请讨之。吾是以知孔子之欲治列国之君臣,使如《春秋》之法者,至于老且死而不忘也。或曰:孔子知哀公与三子之必不从,而以礼告也欤?曰:否,孔子实欲伐齐。孔子既告公,公曰:“鲁为齐弱久矣,子之伐之,将若之何?”对曰:“陈恒弑其君,民之不予者半。以鲁之众,加齐之半,可克也。”此岂礼告而已哉?哀公患三桓之逼,常欲以越伐鲁而去之。夫以强邻伐国,民不予也,皋如出公之事,断可见矣,岂若从孔子而伐齐乎?若从孔子而伐齐,则凡所以胜齐之道,孔子任之有余矣。既克田氏,则鲁之公室自张,三桓不治而自服也。此孔子之志也。〈《古今图书集成》学行典卷一四六。〉

  【上六家谥法议】

  谨按世之以谥著书而可以名家者,止于六家。其王彦威之徒,皆祖述旧文,无所增损。六家之中,其名《周公》者,最无条贯,同谥异条,或分见数处,纷纭扰乱,难以省览。其余《春秋》、《广谥》、沈约、贺琛、扈蒙,其纲目俱存,而脱谬已甚,或当时之妄误,或传写之讹失,有司行用,实难依据。臣等今已讲求别本,证之史传,别其同异,去其重复,勘谬补阙,务令完正。其有讹谬已久,世俗承用不复疑,如以“壮”为“庄”,以“僭”为“替”,如是者亦不敢辄改。皆随件注,凡注数十百条,号曰《六家谥法》。〈《宋蜀文辑存》卷四〉

  【谥法总论】

  嘉六年七月,诏修礼书。十月,诏古谥法有不可用者,以属修书之吏,臣洵实典其事。按治论谥者起于今文《周书·谥法》之篇。今文既以鄙野不传,其《谥法》之上篇独存,又简略不备。诸儒所传只有《周公》、《春秋》、《广谥》、沈约、贺琛、扈蒙六家之书。《周公》、《春秋》为名尤古,然条贯尤为杂乱而不精,《广谥》又疏略而不尽。独沈约、贺琛纪纲粗备,然琛好加以己意,务为多而无穷。扈蒙最后出,酌取诸家,简而不精。六书之中,稍近古而可据者,莫如沈约。然亦非古之《谥法》,约言之详矣。其最旧者见于《世本》、《大戴礼》,而约之时已不见于其书。约徒得刘熙《乘奥》之所增广,〈今隋唐《志》作《帝王本纪》,《隋书》又作《乘奥》,未知孰是。〉与《广谥》以为据依,不闻有所谓《周公》、《春秋》者也。琛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