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滥及盖上一段是戒君陈不要徇一已之私这一段是戒君陈不要徇人君之私上下之间悉从公道则殷民无有不心服者矣
  有弗若于汝政弗化于汝训辟以止辟乃辟
  弗若是不顺的意思成王告君陈说若殷民之中有不肯顺从于尔之政令或不能变化于尔之训教这等人不可一槩罪他须要斟酌其中罪得一个人可以惩戒止息了后来的不敢犯罪然后罪之庶几刑期无刑之意
  狃于奸宄败常乱俗三细不宥
  狃是习惯奸是在内为恶的宄是在外为恶的细解做小字成王又说若是习惯去做奸宄之事敢于为恶而不悛与夫毁败纲常壊乱风俗这三様事若人有犯了的虽是小罪也不可赦宥他所以絶为恶之源也
  尔无忿疾于顽无求备于一夫
  顽是愚顽成王告君陈说尔不要忿怒疾恶那愚顽不听训化的人便弃了他若是从容不廹渐渐的把礼义开导则无不可化之人矣也不要求全责备于一人之身若是取其所长弃其所短则无不可用之人
  矣必有忍其乃有济有容徳乃大
  忍是含忍济是成就的意思容是包容成王又告君陈说为人上的必有所含忍则其为事乃有所成而无败然此犹不免有坚制力蓄的意思若是度量能有所包容则其徳乃造于广大而不可量矣盖小不忍则乱大谋能忍以济事固好但其所得犹浅若容以成徳如天地之量无所不包则其所得者深矣这一节是申言无忿疾于顽的意思
  简厥修亦简其或不修进厥良以率其或不良
  简是简别修是说人之职业进是进用良是说人之行义成王又告君陈说殷民虽染纣之恶然已熏陶于周公之化其职业有能修的有不能修的尔当简别那能修其职业的出来也简别那不能修其职业的出来不要使他混为一途则人人都相劝于立功矣既简别了然后选于其中进用其能自修而至于贤良者以倡率其不能自修而未至于贤良者使他知所媿慕则人人都相勉于兴行矣这一节是申言无求备于一夫的意
  惟民生厚因物有迁违上所命从厥攸好
  迁是改变违是不肯从的意思成王又说惟庶民之生其本然之性无不淳厚只是因为外物所引诱遂把那淳厚改变做了浇薄然淳厚既可改变做浇薄则浇薄岂不可改变做淳厚只是斯民他不肯从上面人的命令只肯从其所喜好的假如上面人自家浇薄却出令教下面人淳厚虽严刑峻罚人也不从若上面人常好淳厚下面人便都感化兴起也好淳厚盖人同此心心同此理故曰违上所命从厥攸好
  尔克敬典在徳时乃罔不变允升于大猷惟予一人膺受多福其尔之休终有辞于永世
  典是典常升是进的意思大猷是大道予一人是人君自称成王告君陈说尔能敬其君臣父子兄弟夫妇朋友之常道以为在已之徳而躬行于上则是自家能谨其所好矣民之从化捷于桴鼓将见时俗无有不改变其浇薄而信能进之于大道这等化行俗美惟予一人享受诸福无有危乱之虞岂不是尔君陈能成其美尔终有令名传颂永久而不朽矣臣谨按君陈这一篇书始以敬哉一言终以敬典在徳一言盖徳是化民之本敬又是徳之本古圣贤相传帝王之心学不出此故成王以君陈令徳孝恭而委任之训戒之亦不出此其进徳典学之功真可谓守成之贤主矣伏惟圣明留意

  篁墩文集巻七

  ●钦定四库全书

  篁墩文集巻八

  (明)程敏政 撰

  ○经筵讲章

  中庸一

  故为政在人取人以身修身以道修道以仁
  这是中庸第二十章子思引孔子答鲁哀公问政的说话政是人君治国平天下的政事人是贤臣孔子说人君修政立事只在用贤臣且如三公三孤得其人则能调元赞化弼成君徳六卿得其人则能使礼乐刑政纪纲法度件件修举若不得其人如何望治所以说为政在人身是指君身说天下的人才识趣不同有存心守正的有随时求进的全看人君所好如何人君若好声色货利便有佞幸聚敛的人进用若人君自家大公至正则所用的必正人君子所以说取人以身修是修为道是道理人君一身举动必须都从道理上行若稍有放肆则貌言视听之间便有不公不正处身如何得修仁是指心说人君一心若能常存天理不使有一毫私意间隔便是仁心既仁了所行自然都合道理所以说修身以道修道以仁然道与仁不是两件道是总说该行的事仁是指那用功亲切处子思于前章歴引大舜文武周公的事了又引此段以见孔子若得位时其为政举措也与大舜文武周公一般臣观此章大旨要紧在修道以仁一句盖仁是本心之全徳心乃致治之大本若心徳全了以之修身以之用人以之为政无所处不当若心徳上不曾用功则是大本亏了一身所行便多失道羣臣之中岂能辨得孰为君子孰为小人天下之事岂能见得孰为当行孰为当止这都系于人君一心正如禹汤文武之君能全这心徳所用的便有伯益伊尹太公周召一班贤臣相佐以道政无不举故曰三代之得天下也以仁如桀纣幽厉之君不能全这心徳所用的便是触龙飞廉卫巫皇父一班邪臣相助为虐政日以衰故曰三代之失天下也以不仁降及汉唐宋时中间或有贤主然心学不明又无格心之训故其徳之所就虽不至桀纣幽厉之暴亦岂能如禹汤文武之仁修诸身者纯驳相半所用的人贤否相叅所行的事治乱相杂考其所终皆不足论先儒周子有见于是尝曰心纯则贤才辅贤才辅则天下治方纔就本原上说出与此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