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岂待崖山而后亡哉呜呼当兹城之城也宋无西顾之忧元无东下之路使贾似道能用汪立信之策陈宜中能用文天祥之策下游与上游齐奋内郡与外郡并力天下事未可知也天时不齐人事好乖令人有千古不平之愤

书江西陈大叅赠其从子诗后

江西少方伯厚庵陈公为政之明年当献士于朝公之从子大经纶之适应江西聘来司考校凡十有六日而事毕纶之始得执滫瀡之养侍公于薇垣之私第又十又六日而纶之始以去请公不聴而纶之有京师之行势不可复留也则燕之滕王阁以送之自为诗一章俾侍史歌于大江之濵而属智识其后智尝读韩退之河之水诗见退之所以念乎老成者甚至退之尝谓老成醇谨以文为韩氏良子弟其念之也则宜纶之以明经中南畿乡试式分教于陈举足吐辞学者传以为法两司考校皆以明以公见重于人人而纶之方且养根竢实加膏希光期所以进于髙明广大之域非特为陈氏良子弟而已故公之爱纶之也不减于老成然退之在河老成在海地之相去若此其甚逺也而陈实中原距江西不过三千里音问往往相望于道故退之之诗出于缱绻恻怛不能自已之余而公之诗隐然有温厚和平之气皆所谓发乎情止乎礼义者也至于推本先世以来积善余庆而期共相保于无穷又纶之所当籍记而佩服者诗云乎哉纶之行时智以罪谪官雷州道出豫章城下故得公之教读公之诗而羁病之余学殖荒落漫不知所以应公命纶之过藴直亭见明之秋官将谓智离羣而索居也久矣

问大学之教以格物为先宋儒之论悉矣其论格物之始曰但立诚意以格之又曰且当常存此心勿为他事所胜信斯言也是诚意正心又在格物之先也岂其然乎

问孟子曰人之性善朱子曰民虽众毕竟只是一个心甚易感也今为风俗之论者曰某郡某邑之民善而治之也易某郡某邑之民恶而治之也难而所谓难者吾邑亦在其中然则孟子朱子之说非欤若曰人之性本善而无恶也所以治之者本易而无难也孟子朱子之言是也则请闻所以治之之要

问汉髙帝之废太子也周昌强諌于前叔孙通巽諌于后帝皆未之聴也吕后用留侯之计招致四老人羽翼之而髙帝卒不能违汉之国本所以翕然而一定者留侯之力也朱子纲目详陈留侯之事备载胡氏之言取之也审矣及其辨鸿鹄之歌也又谓留侯不为汉家社稷谋而深有感于四老安刘反灭刘之诗是果自相背戾而朱子未之定邪抑亦互相发明而读者未之思也

问昔之论兵者曰兵形象水言随地而制流也此特论其变耳至于立国之大纲经世之大畧则亦有一定而不易者茍筭不熟于庙堂而欲恃一将之智以为命其不至于误国者几希理宗之季元师日侵宋祚奄奄不絶如线汪立信献策于贾似道请以五十万人守七千里之江其言甚备似道不用以至于亡元师之渡江者亦敬服之曰南朝用其策吾不得至此矣以愚策之当时精兵止有五十万人若尽出之江干则都城之守必虚矣使元收合其诸道之兵并力于一而直捣其虚上流下流策应不及其亡也可立而待也诸君子设以身处其地而为之谋如之何可以万全

问范仲淹变法于庆厯百世以为宜王安石变法于熈寕百世以为病究其所以然

问伊川曰我之道与明道同晦翁亦以为然凡引用二先生之言不复别以伯子叔子之号以今观之明道浑融伊川严毅明道纯粹伊川缜密明道之言超迈伊川之言确实安在其为同邪

问人之为学各以其心之所欲为主学射者欲射学御者欲御学织者欲衣学种者欲食学科举者欲仕也古之人所以惟日孜孜毙而后已者所学何事乎

立斋遗文巻二

●钦定四库全书

立斋遗文巻三

(明)邹智



○行状 吊文

叙罗一峯先生事状

一峯先生讳伦字彝正姓罗氏吉之永丰人中成化二年进士第一入翰林为修撰时朝廷援杨溥故事起复大学士李公贤先生亲诣公第力劝其不可既而公竟起复乃抗疏言先王制礼子有父母之丧君命三年不过其门所以教人孝也古者求忠臣于孝子之门诚以居家孝故忠可移于君为人子者未有不孝于亲而能忠于君者也为人君者未有不教其臣以孝而能得其臣之忠者也臣不暇逺举请以宋言之仁宗尝以故事起复富弼矣富弼辞之曰何必遵故事以狥前代之非但当据礼经以行今日之是仁宗卒从其请孝宗尝以故事起复刘珙矣珙之辞曰身在草土之中国无门庭之冦难冒金革之名以私利禄之实孝宗卒允其辞此二臣者未尝狥当代之故事以茍从其君此二君者未尝狥当代之故事以强起其臣然而功泽加于当时声名垂于后世史笔侈之以为盛事士夫诵之以为美谈此无他君能使臣孝于其亲臣能移孝以忠其君也自是而后史嵩之起复为丞相贾似道起复为平章陈宜中起复为宰相刘黻起复为执政此数君者未尝不以故事起其臣此数臣者未尝不以故事从其君然而生灵以之困社稷以之倾贻祸于当时遗臭于后世此无他君不能教其臣以孝其亲臣无孝可移以忠其君也殷鉴不逺在夏后之世愿陛下以宋为鉴使贤尽孝于亲为万世之大臣陛下以礼处臣为万世之大君若欲任以天下之事不専门内之私则贤身虽不可起口则可言宜降温诏俾如刘珙不可以一身之戚而忘天下之忧使贤于天下之事知之则必言言之则必尽陛下于贤之言闻之则必行行之则必力则贤虽不起复犹起复也使贤于天下之事知